安凝竹四处奔走,想救孝煜,可面对谋反、击杀朝廷重臣的罪名,她首要攻克的是俪贵妃和安阳公主的恨意。而这个恨意,她无法消除。眼下唯一能救孝煜唯有父亲,可父亲此时宁愿明哲保身也不愿出面。安凝竹以死相逼都不管用。
孝翊终于知道阿沅还活着,知道王兄为何会莽撞地带府兵去督察院劫狱。他又高兴,高兴阿沅还活着;又惶惑,王兄在的心中从来没有莽撞过,从来都是冷静、理智的王兄。他很想为阿沅和王兄奔走,但王兄派人告诫他了,不许他插手,不许!不许!活到现在的年岁,他自然明白王兄的用意。王兄和阿沅,与父皇之间有着难解的仇怨和心结,外人无法解决,只能他们自己解决。外人介入,除了伤及无辜,什么忙都帮不到。可就这样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实在是太煎熬了!
“最不想见的局面还是出现了。如今看来,当初确实不该他们成婚哪!一念之仁,终生之悔!”皇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前路总是难测。因缘之事,最是难料。”
“终究要做个毒父了。”
“您……三思,此番过后,晟王殿下怕是再也……”
“朕知道。可朕不只是个父亲,更是一国之君,不能只行父职,更要行君职。”
朱越跪伏在地上,头抵着地面,默声地哭着……
没想到多年后再见时,竟是以囚犯的身份面见皇上,这与阿沅一开始的预想是有差距的。初时被擒还有些许担忧,此时已经无所谓了。生死早在她决定追查真相时便已经放下,而且,她现在的身体,即便活着,也不过是耗时间罢了,且不知道能耗多久……
“多年未见,你变化很大。”
“承蒙您的关照。”
“阿沅,容我跟着孝煜这么叫你吧,你既已拿到那本纪要,想必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已了解的八九不离十了。朕,实在不该是那个最该被你记恨之人。”
“可这一切源自您对皇权的贪念,不算无辜。”
“朕不否认,朕爱慕权位,可谁不爱呢?爱慕权位有错吗?”
“为了得到,就可以枉顾他人死活,甚至连至亲之人,都可以利用、舍弃?”
“你还真跟你父亲一样,天真的过分。这世上没有不流血的皇权。就连生在皇家,都不能避免流血,骨肉相残,更何况是至上之权。”
“不要提我父亲!您不配!”
“你跟你父亲是清高之人,看在权势中争得头破血流之人,是不是觉得不堪入目,罪恶滔天?可这恰恰就是这个世界本来的面目。它本来就是面目模糊的,浑浊与清流相交,高贵与低俗并举,甘甜与恶臭相间,这就是人世。”
“你说这么多,是在乞求谅解吗?”
“谅解?已经不需要了。”
“你觉得你能心安理得地去见诸位先帝吗?”阿沅挑衅道。她实在是厌烦透了皇上那套现世论。
果然,皇上被激到了,怒目圆睁,歇斯底里道:“朕怎么不能心安理得!朕名正言顺登基!朕登基后广施仁政,体察民情,修河修道,与民同心,朕怎么不心安理得了!怎么不了!”
“真的吗?您当真是名正言顺登基的吗?”
这件事就像一根针一样,这六年多来日夜刺的皇上寝食难安。阿沅不断拿着这根针刺着皇上。比起她和她们一家的遭遇,这点痛,简直九牛一毛。
“你到底想说什么?!”皇上说着奔到阿沅跟前,单膝跪着用手掐着阿沅的脖子。
“我我们何家身上的污名必须要清除干净!”
“你想翻案?……好,翻案。只要你舍得放弃孝煜。”
“孝煜?他是您的亲儿子!”阿沅的心提到嗓子眼。
“是,他是朕的亲儿子。但朕不只是个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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