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别说动手了,就连吵架她都没有听到过脏话,还记得有一次父母吵得凶了,爸爸半夜出门去公园里散步冷静。
第一次直面这样单方面的家庭暴力,苏一不敢相信,她缓缓地蹲了下来,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轻轻一抹发现已是满脸泪水。
这是第二次噩梦,她忽然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情,上一次目睹了邻居女生的死亡现场,难道这一次她还要亲眼看着童年玩伴渐渐停止呼吸吗?
呆呆地赤脚站在雪地里,苏一的心比身体任何一个部分都冷,屋内的响动渐渐变小,她绝望的想这是不是丁香每天的日常,忽然听到前面大门吱的一声,男人似乎扛了什么东西出来,重重的往地上一摔就回屋了。
“千万不要,”苏一默默在心里祈祷着,急忙地跑到大门前。
趴在雪地上的是穿着皱巴巴红色线衣的丁香,她脸朝下,头发散着,光着脚。苏一下意识就伸出手去想拉她起来,但任何动作都是徒劳。
这是父母去世之后她第一次放声大哭,寂静的夜里只有风声呼啸,她赤脚奔到门前,绕着小饭馆一圈一圈地跑着,疯狂地重复着敲门的动作。
小城市的夜静得可怕,如果此时此刻有人能看到这荒唐的场景,一定会被吓得三魂七魄丢个齐全。深夜,白雪,奄奄一息的红衣女子和疯狂对虚空做着捶门动作的年轻女孩。
苏一哭了一会开始反胃,蹒跚着走回丁香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丁香已经挣扎着翻过了身,胸膛微微起伏。她看到了儿时朋友的一张脸,本该二十几岁的花信年华,可眼角眉间的皱纹,暗淡无光的皮肤,看起来似乎已经操劳半生了。
苏一的眼泪一滴滴落下,雪地上却没有半分踪影。
东北的夜格外寒冷,迷糊着躺倒在路边的的醉汉会在一觉之间失去生气。苏一只能看着这个被丈夫殴打后失去行动能力,躺在雪地上的女人,丁香哪里是家暴致死,分明就是冰天雪地活活冻死的啊。
她没办法改变自己的命运,更没办法改变这个可怜人的命运,只能看着她的呼吸慢慢变得微弱,瞳孔放大,眼里失去光亮。
这是苏一第一次近距离的看着一个人从生到死,她没有那么害怕,悲伤统领了所有剩余的感情。
人一辈子能活这么久,最后一口气却显格外的短,苏一看着丁香的视线向前,扯了扯嘴角最后闭上了双眼。
苏一都不用回头,她永远忘不了饭馆门前的那丛可爱的花儿,忘不了她转学来的第一天,漂亮的小姑娘对她笑着说:“这是紫丁香,我最喜欢的花。”
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姥姥家客房里雪白的墙,零几年很流行的风景画电子表上不知疲倦的潺潺溪流,旁边鲜红的数字“2:00”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眼。
苏一坐起身来,抱住自己的双膝,尽力把哭声埋进被子里。奶奶还在隔壁房间,尽管她此刻想大声哭,大声叫,想生平第一次破坏些什么东西。
明明心里知道不过是一个梦,丁香可能早就火化了,可苏一总觉得,好像自己手里攥着一条鲜活的生命。
人在想事情的时候时间过的特别快,苏一把自己二十五年的人生全部回忆了一遍,清晨的阳光已经透过缝隙钻进屋内,厨房里是奶奶准备早餐的响动。
她知道自己不是那种救助流浪猫狗,资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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