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千君心中一惊:“你叔父是?”
“那罗可汗。”
正是珞山公主要嫁的人。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那现在九洲朝的公主在哪?”
“在行营,你找她做什么?”阿史那歪着脑袋问。
伍千君眼珠一转谎话就来了:“我,我是九洲朝的送亲使昨天跟他们走散了。”
“哦,那他们一定很着急,要不要我带你去?”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两人上马直奔行营而去。
听妈妈的话,刚认识的怪哥哥说的话不要信。
行营内——
四下无人,珞山公主扑到伍千承怀里又哭了起来。
伍千承轻拍着她轻颤的后背,已经下定了决心,今夜不管伍千君来不来,他都要送她离开,哪怕是死。
三个月之前,公主的嫁期已到,伍千承这亲封的翊军将军护送公主上路了,哪知公主因得知要嫁的那罗可汗已年近六旬,继承了自己哥哥的汗位,他哥哥的妃子们竟像遗产一样都留给了他,她不免想到自己将来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被家国抛弃,不甘受辱又不能轻率了此一生,竟患了癔症,加上水土不服,人也日见形销骨立。
随军军医伤透脑经,也不见好。
公主出嫁途中殒命这可是死罪,不单朝廷里不好交代,突厥那边也不会善罢甘休。
没办法,途中只有走走停停,带着公主到处打听治病的良方,哪知伍千承带着公主一路给她开导劝说,逗乐取笑公主的抑郁之症竟见好了,两人也互相倾心。
这一路行进,他要带着公主逃跑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一千多无辜的将士、婢女就要受到牵连。犹豫不决中竟已经到了突厥给他们设置的行营。
看着公主在他面前哭泣,他怎么舍得让她去赴死。
九洲泱泱大国,竟然要让一个弱女子去那虎狼之地换取短暂安宁,还不如在战场上兵戎相见拼个你死我活来得痛快。
他想让伍千君前来,悄悄带公主离开,自己留下来做质,最坏不过一死。
来到行营帐外,伍千君稍作考虑转身对阿史那道:“你今天先回去,我改天去找你。”
“你知道我住哪里吗?你找得到我吗?”阿史那忽闪着一双大眼睛问道。
伍千君温柔一笑:“找得到的,相信我。”
“好吧,那我走了。”阿史那跳上马,扬起马鞭轻轻一甩,马儿疾驰而去。
真是个天真烂漫的姑娘。
看她远去,伍千君一把掀开帐帘进去了。
就见一个女子扑在哥哥怀里正哭得梨花带雨。
这下真是尴尬了,一脚里一脚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里面两人更是羞愧难当,赶紧都坐好了。
不过这外面是真冷,伍千君还是一脚迈了进来。
见他们那窘样,伍千君突然很想笑。
“咳咳,你怎么进来的,怎么外面都没人通传一声。”伍千承一本正经问道。
“我走进来的啊,你不看外面什么天气,你那些侍卫都躲到营帐喝酒去了,我说,你八百里加急让我赶过来就是为了看你狎妓。”说完坐到了一边暖和的羊毛毡上。
又瞟了一眼垂着头跪坐在伍千承身边的女子,有点嫌弃道:“你可以下去了,我和将军有事要谈。”
一听这话伍千承更是羞愧难当,垂着头,声音低沉道:“不得无理,她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