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所以,现在如果让他一个人回到密支那城,这种事儿他做不出来。
跪坐在地,朝着东北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喃喃的说了一句什么,就拿起了刀,那把已经擦得锃亮的佐官刀。
刀锋打横,日本人的切腹,有四种切法。
如果没有记错人的话,并不是简单的竖着捅进肚子里,而是把刀身打横抵在自己的右腹部。
他需要把刀从自己的右腹部捅进去,然后往左横拉,如果还能忍受疼痛的话,在肚子里面打横一刀,还没疼死,就还得把刀拔出来,从胸口正中下方下刀,然后往下一拉就差不多了。
(不得不说,日本人的思想,很奇怪,他们不疼的吗?)
他的刀子抵着自己的右腹部,正准备用力往里捅的时候,手臂被抱住了。
是那个缅甸翻译官,他一脸惊喜的,死死的抱住自己的手,换句话说,死死地抱住自己正准备用来剖腹的佐官刀。
“联队长阁下,你看,他们没死!
他们都退回来了!”
这对这个缅甸翻译官来说,已经不能叫做惊喜,而是可以形容他一句,欣喜若狂!
是的,缅甸翻译官知道,如果眼前这个联队长真的自杀了,那自己也活不了。
整个日军联队都死了,就剩下你这么一个缅甸翻译官,人家放过你了,说没有猫腻,谁信?
鬼都不信!
被抱住了手臂无法将武士的剖腹自尽继续下去的仓田铭途,回头朝着翻译官的手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
那里正退回来一队人马,看着人员这规模,居然还不止一个大队,最起码多出一两百,也就是一千三四百人左右。
自己的人没有全军覆没,这确实是一个惊喜!
看着交替掩护,撤退,正往自己这边赶过来的一千余人日军,仓田铭途的心才放松了下来。
放下手里的佐官刀,他觉得自己的腿有点软,是人都怕死,只是万念俱灰的时候,觉得活着更可怕!
可是当自己不用死的时候,看到还有活着的理由时,差点就死去的后怕,就让他瞬间腿软。
当他站起来,突然想到一件事儿,光着身子穿着个大裤衩子猛地冲向自己刚才倒地的地方四处搜寻。
“哪了?”
“怎么不见了?”
“到底去哪了?”
他疯狂的四处寻找,却无法从尸横遍地的战场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己这支联队的联队旗!
天皇御赐的联队旗,没了!
“联队长阁下,你要找什么?”缅甸翻译官,赶紧小跑过来,想要贡献自己的一份力,日本人的队伍并没有被打完,自己又捡回了一条命,万幸万幸!
看到他,仓田铭途双目一亮,一把抓住他问:“告诉我,我的联队旗哪去了?”
缅甸翻译官,不知道什么是联队旗,不过旗子他知道,赶紧去地上捡了几面日本的旭日旗拿过来。
“不是这个……是那个一根旗杆子,上面挂着一条流苏的,那个就是天皇御赐的联队旗。
哪去了?”
仓田铭途紧紧抓着他的领子不放,他明明已经猜到了结果,但还是想从别人口中得知。
很显然,他侥幸的期待却没有得到他想要得到的结果,翻译官已经想起来:“那就是联队旗?我看到那批杀神捡走了,还以为是不太重要的东西!”
“轰!”
这一声轰然炸响,并没有发生在现实中,而是炸响在仓田铭途的脑海里!
完了!
彻底完了!
天皇御赐的联队旗,从赐下来那一刻开始就没有过丢失,或者被人抢去的事情发生,可是,今天这个记录,要在自己手上变为历史。
自己居然成为了大日本帝国第一个丢失联队旗的罪人!
万念俱灰,是个什么样子的?
仓田铭途现在的感觉就是,丢失联队旗可不是一件小事儿,丢失联队旗的正副联队长,可是连剖腹自尽的资格都没有,就连在本土日本岛的家族,也会被连累从空中打落到泥泞里。
整个家族都会变为大日本帝国的罪人,女子会为嫁入这个家族为耻,家族里面的女子会被带到军营中抚慰作战的士兵,学校将不会为这个家族的孩子提供教育,觉得他们不配!
总得来说,在日本有一个普遍的认知就是,在战场上丢失或者被敌人抢去联队旗的家族,没有必要存在于这个世间了,那是整个大日本帝国的耻辱,这样的家族存在一天,就让所有的日本人活在耻辱中一天。
而且,联队里每一个士兵军官全部有罪。
这就是联队丢失联队旗的后果!
这难道就完了吗?
当然不是,他们的师团长,才是应该切腹的人,如果这个师团长无法将这一面丢失的联队旗找回来的话。
仓田铭途发了疯一样,冲进自己原来用来做指挥室的房屋,找到机要室,那些人追杀穿着自己大佐的军服逃跑的缅甸人去了,并没有搬走这里面的电报机。
他挪开那个趴在电报机跟前死去的电报通讯兵,就这样,光着身子坐了过去,开始操作这个电台。
“大日本帝国的联队旗不能落入敌人手里……”
仓田铭途知道,自己那侥幸活下来的一千余人,不过是侥幸活着,真靠他们去夺回自己丢失的联队旗,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报告密支那城的师团部,只能是他唯一的出路。
……
密支那城。
日军55师团,师团部。
一个脸色发白的机要参谋,失魂落魄的拿着张电报纸走到日军55师团师团长竹内宽跟前,想开口,开口却说不出话,冷汗不停地往下滴。
过了一会儿,才拼命的从嗓子里面迸出几句话。
“师团长阁下,步兵第143联队联队长仓田铭途来电,步兵第143联队遭遇不明敌人袭击,损失三个大队,现在仅剩一千余人。
另外,最重要的是,步兵第143联队的联队旗,被敌人夺去了!
请求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