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条老命也是要豁出去了。
三思之后,忙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翠玉短笛,短笛之上刻满了细细密密的符号。那符号竟不似九州可见,着实古怪诡异。
“你这老头,此时还要添乱!”抬着担架的侍卫见他不安分,也慌的无法,只大声嚷道。
秦少衡一时与这两具鬼魅纠缠,已显不敌,身上早已受了几处暗伤,根本无心顾及周身。一众侍卫慌的护住,也都卯起胆子冲了上来。不过半刻便都被撕碎了挥洒出去。
人群里胆小的早就昏死过去,几个胆大的也只是干睁着眼动荡不得。
眼看着这乌泱泱一百来人就要死于鬼魅之下,林子里却突然响起了一阵笛音。那曲子怪异,吹得人头晕眼花。怪风骤起,将那鬼魅席卷在内,宛如牢笼挣脱不开。
秦少衡也是抵挡不住,摇晃了几步,终还是无力瘫倒下去。肩上的孩子也被甩出去一丈远,落在了一团荆棘之上。
“阿离!”那老头见他倒下,慌的向阿离追去。
笛音戛然而止,鬼魅便如失了法咒,又张牙舞爪的朝老头扑来。老头慌的抱起沉睡的孩子,连滚带爬的便往树后撤。
老头本就年迈,又抱了一个孩子如何逃得出。眨眼便被那鬼魅一把提起倒挂在了肩上。老头知是逃脱不得,忙撒手将阿离扔了出去,嘴里喊道:“用火,烧死它!快!”
“鬼魅阴邪,取阳火化它,方可除了。巫笛只能将其困住,却不长久。”老头说着又取了短笛来,一时魔音回绕,怪风席卷过来。
怪风之内阵阵愤怒的嘶吼,鬼魅挣脱不得而四处乱窜,一时搅断了数根参天大树。丛林之上地动山摇,鬼音弥漫哀声四起,俨然人间炼狱。
军医连成从树后爬出,哆哆嗦嗦的掏出怀里的火信,用尽了全力才吹起那一丝火苗,欣喜得大气都不敢出。
秦少衡早脱了身上的裘氅递将过来,连成会意,拖着那厚重的裘氅往乱窜的怪风奔去。
腥风卷了燃烧的裘氅四处逃窜,发出声声痛苦的叫唤。秦少衡躲在树后看着这一切,一动也不敢动。双手紧紧的抓着怀里冰冷的孩子,仿佛这孩子是他眼下唯一的支撑。
“那老头!”军医连成逃命似的跑了回来,裤腿上还是卷了些火苗。直到他看到秦少衡怀里的孩子,他才想起那怪风卷着的火球里还有那个古怪的老头。
“他还能活着么?”秦少衡喃喃自语,心底是从未有过的惧怕。
他见惯了生命的陨落,也深谙阴诡谋划之计,从未怜惜过一条人命。而此刻,他却在喃喃自语。
火球翻滚着扭动着,直到最后平静下来。一支火红的短笛才从怪风里落下,秦少衡捡起时只觉心尖烧透,慌的松了手。那短笛落在了怀里的孩子胸口,瞬间便烫焦了衣裳,冒出一丝青烟。
“死了?”秦少衡有些不信,带着几分侥幸,也不敢看那一片焦土。
军医连成被问得措手不及,只慌的‘啊’了一声。片刻才回过神来,冲出去在那焦土上搜寻着。
无间炼狱,焦土之上,生灵尽灭。丛林之中又重归寂静,飞鸟也惊得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