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7号。”
听到看守所的警官叫着自已的编号,白苓溪木然地走了过去。
“出去了,就好好做人,不要再做让自已后悔的事情。”
闻声,她抬眸轻笑,爬着扭曲疤痕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表情,只是很温和平静的模样:“我会的,谢谢邹警官。”
接过入狱时带来的手袋,CC的限量款,里面装着她的身份证,钱包,一部老式的翻盖手机,还有一块表盘已经坏掉了的男式手表,还有……两张20年前的电影票根。
20年了,她……到底还是出来了。
没有如那些人期待的一般,将牢底坐穿,更没有毫无价值地死在监狱里。
“3717号,再见!”
“邹警官,再见!”
挥手告别了自已呆了20年的地方,白苓溪出来后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墓园。
拿着手里泛黄的手写地址,她拾阶而上,终于,她看到了……他的墓碑。
许是久无人理,裴祁墨的墓碑处没有香火的气息,四周都满面灰尘,只有一株蒲公英顽强地生长在那光秃秃的墓碑旁,对着她,正迎风招展……
“对不起!”
艰难的一声之后,是她哽咽不成语的歉意,她捂着那张有着扭曲伤疤的脸,任脸上泪痕遍布,却怎么也止不住哭意……
她这辈子做了太多太多值得后悔的事,最最后悔的,就是裴祁墨的死。
如果,当年她没有那么固执,肯好好听他解释一切的话,如果,她没有傻到被别人陷害,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的话。如果,她早知道,软弱是一切的祸源,会害了自已也害了他的话……
可是现在,她什么都明白了,却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死了,而她却因为‘杀了他’的罪名白白坐了20年的冤狱。
只这么一想,她心口就疼得要裂开了一般,就在这时,她那部老式的手机居然嘀嘀嘀地叫了起来……
20年没有用过的手机,怎么还有电?
又是什么时候开的机?
满面狐疑,她还是翻开了手机,接听后,那个20年来如同梦魇的声音已轻响在耳侧。
是温瓷……
“姐,恭喜你出狱。”
“你……又想做什么?”
“裴祁墨的遗物里,有一封留给你的信,不想看看么?想要的话,就下山吧!我等你……”
说完,温瓷真的挂了电话,白芩溪握着手机沉默半晌,终还是毅然而然地下了山。
是圈套也好,是陷害也好,就算他留给自已的信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想再错过。
只是……
‘嘭’地一声,是她刚出墓园便被车辆撞飞的声音。
重跌在地,白芩溪四肢扭曲地趴在马路上,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热热地从身体里滚流而出……
好疼!好疼!
她想爬起来,可身体却动不了。
只是目及之处,缓缓出现的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正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
头发被狠狠揪起,白芩溪被迫地仰起脸,失神的眼底,映出的是另一张与她五官相似的脸:“没错!就是这张脸……”
温瓷笑着开口,可眼底的神情却要多恶毒有多恶毒:“知道吗?我一直很想看到你这张脸上露出更痛苦更扭曲的表情,所以……去死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