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内,众人个个正襟危坐,看着讲台上的暮稀仙人,今日的暮稀仙人来的格外早,每个学子都是吵吵闹闹迈进学堂,却在见到暮稀仙人的一瞬间立马噤声。
陈卿来的路上遇见了自己的同桌,皇上的九皇子尹仕辰。
见他一脸不悦,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皱皱巴巴,像是有被人拉扯过的样子。
“尹老弟,这是怎么了?”
两人相处一个多月,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早已打下坚实的革命友谊,尹仕辰年纪略小,陈卿就叫他一声尹老弟。
“唉,可别说了,本来我跟着寒哥在皇宫比试骑射呢,我正玩的起劲儿,蒋义那个老太监非得拉我来学堂,说暮稀仙人嘱咐下午所有人必须到,你说这暮稀老头儿也是,早也不说,偏偏这个……”
尹仕辰边走边说,刚一脚迈进学堂门口,便看到正前方讲桌旁的暮稀仙人。
“偏偏挑了这个时候!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大事要说!”
尹仕辰磕磕巴巴接上进门前的半句话,特意加重了“大事”二字,旋及一伸腿迈进了自己的位置上,垂下头低声咒骂了自己一句。
看尹仕辰一脸苦样,陈卿偷偷一笑,都说这暮稀仙人最是记仇,而且还听不得别人说自己老。
远处站立的暮稀仙人冷哼一声,居然还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见学堂里每位学子都已经赶到坐好,便清了清嗓子,淡淡看向讲台下一双双纳闷的眼睛。
“今日,临时叫你们前来,只为一事。”
说这话的时候,暮稀仙人一脸的严肃,仿佛真的是要宣布什么大事的模样。
众人都瞪大了双眼,个个坐得板板正正,聚精会神地听着。
见状,暮稀仙人眼露得意,语气也一反方才的严肃,笑道:“这是你们最后一次听学,以后便不用来了。”
一言既出,四下沸腾,众人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有高兴终于解放嘴角挂满笑意的,也有类似梁衡这种满脸愁容不想结束求学的,甚至还有直接开始互道别离的学生。
不过,倒有一人,让陈卿有些出乎意料。
忽然,尹合高举手臂,蹙着眉,看样子像是要说话。
自听学以来,陈卿每每见尹合,他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还因为之前踢他的事情耿耿于怀,尹仕辰还老爱挑人多的时间叫他胖侄子,让他很是生气,可偏偏抚恩王嘱咐过他,千万不能惹尹仕辰,所以每天都憋着一肚子火气的尹合,真的是十分讨厌听学。
可当听到以后不用来上课之后,尹合居然看上去有些郁闷。
暮稀仙人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讲话。
“先生,难道您叫我们来,单单就是为了这么一件事吗?”
他的确郁闷,昨日下了大雪,他和几个奴才玩的很是尽兴,导致昨天晚上睡得晚,原本借着今日不用听学,睡他个昏天地黑,偏偏中午便被抚恩王叫醒,拽来了学堂。
这般折磨,要是就为了说这一句话,他尹合必定要回去发一通脾气,好好骂几句,明明叫奴才一句话的事情,偏偏要他们这种公子哥大老远跑一趟,着实气人。
“倒也不是只此一件事情。”
闻言尹合面色稍缓,看暮稀仙人嘴角带笑,淡声说道:“三日后,需得你们长辈来学堂,为师要将你们近期听学的状态,尽数告诉他们。”
这下,四下倒是鸦雀无声,尤其是那些富家子弟,往来一般是自家请的私塾先生亲自找自家长辈汇报教授的学业,自己还能从中威胁一下先生说些好话,可在暮稀仙人这儿,居然是要家中长辈亲自来听。
“陈卿,陈卿!”
尹仕辰见她失神,小声叫她。
“啊?”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陈卿尴尬一笑,摇了摇头,眼底却是掩不住的难过。
暮稀仙人口中所说,不就是折磨了陈卿十二年的家长会吗?
到了该上小学的年纪,镇上的第一实验小学为了宣传自己有教无类的口号,给当地的孤儿所开放了三个名额,可以随着一般的孩子一起上学,不用在孤儿院自己开办的小学上课。
那时候的陈卿,已经显出自己大大咧咧的脾性,孤儿所的所长便将这个名额给了陈卿,问她意见的时候,陈卿也是满口答应,可到了后来,陈卿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比她略大的孩子,宁愿选择在孤儿所接受略逊一筹的教育,也不愿去正规学校接受最全面的教育。
第一次上学的时候,同班的小孩子被家长牵着,书包还都挎在父母的肩上,他们死死抓着父母的手,满眼都是害怕,当父母和他们说自己要走,晚上再来接他们时,一个个更是哭天抢地,拼命抓着父母的衣角就是不松手。
可陈卿呢,被孤儿所的所长放在学校门口,听她问自己:害怕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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