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劫了（1）

东西，空荡荡的，泛不起波澜。

    如此心平气和的心境，令他感到有点可怕。

    他似乎缺失了什么……

    “她要死了。”

    忽然，一个声音突然自柳相身后响起，惊得柳相浑身一僵，后背发麻。

    那时，柳相发现自己此刻的心竟然剧烈跳动，紧张的情绪悄然蔓延在整个心间。

    同时，他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

    为何那一刻他的心又有波动？他究竟丢失的是什么？

    他艰难地转过身子，只瞧见一位素衣白须老者正慈眉善目地望着他。

    柳相问老者是何人？

    那老者只言其是天上仙人，其余的并不欲多说。

    他给了柳相两个选择。

    一是救下洛依，将他的心放置洛依身上，以此建立命契，将柳相的生命力分给了她，为她强行续命。可自此他们两人的性命将连在一起，同生共死。

    只是，仙术的反噬仍未解除，洛依的生命力仍会被侵蚀，最后也不过是洛依能多扛一段时间，不过是到时再搭上柳相一条命而已。

    二是不救洛依，让其自生自灭。那么他的法力便已足够治好柳相的伤势，柳相也不用受洛依的牵连，可活到长命百岁。

    “二者选其一。”

    那时柳相感觉自己从所未有的冷静，所做的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可偏偏，那时他就直接选择了一，没有过多考虑。

    似乎在内心深处，他从未考虑过抛下洛依。

    自此以后，他的世界似乎发生了变化，他开始感受一些奇怪的东西，前所未有的情绪，还有痛楚，

    不一样的喜悦，不一样的心痛与苦闷。

    后来，他发现自己感受到的情绪，似乎洛依身上的情绪一致。准确的来说，他能透过那颗放置在洛依身上的心脏，感受着洛依每时每刻的心情。

    原来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洛依的喜怒哀乐。

    当那日，他转身离开，咬着牙承受着洛依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时，他终是明白自己丢失的是什么了。

    自那日起，他便不断地在咳血，不断地感受着远方的那颗心脏渐渐衰竭，直至死亡。

    他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他必须要加快称霸五洲十国的步伐。只是，有时夜深人静，他总会想起那位怯弱却又无比坚强的素色罗裙女子。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区区一名女子竟也会值得他挂在心上？

    可是，他真的有点想她了……

    大梁在吞并了南楚两月后，再次举起它的长枪，朝着其他州进击。

    四个月过后，大梁以损失二十万大军的代价，覆灭了南澶州各国，铁骑无情地踏破整个南澶州，直驱向东神州。

    三个月后，东神州烽火不绝，烟尘连天，哀鸿遍野，残破的城垣中，大梁的旗帜迎风飘扬。

    两个月后，西罗州血流成河，断壁颓垣，满目疮痍，再无人烟，恍若一座人间禁地。

    一月后，北庭州各国君王在黑压压的大梁铁骑下，双膝下跪，举起王印，高于头顶，屈服称臣。

    那一日，大梁一统五洲十国，成就无上霸业，柳相自立为帝，定都长盛，国号为“唐”。

    与此同时，南唐帝柳相迎娶皇后。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满头苍发的洛依抿着朱唇，垂目端坐在龙赤金凤舆中，心中却无当初的喜悦与忐忑。

    因她心里明白，他之所以娶她不过是为了他心中的内疚，为了此前的恩情，为了一场交易，却偏偏不可能是为了对她的爱。

    心有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