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寻叹了叹,为了让她心安理得的接受,只有心安理得的继续说,
“当年,太师傅将若寒抱回来时,他还是个孩子,那孩子一身血肉模糊,已是不醒人事,太师傅顾不得换下自己的血红白衣,着急得去探他脉象气息,却已是心脉俱断,幸得太师傅从老君处千辛万苦讨来一颗炼制了万年的云母石,才将他性命保住,他睡了七十二日,苏醒那日,他已不记得自己是谁,他认定太师傅是他在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便日日跟在太师傅身后,太师傅走到哪儿,他便跟到哪儿,太师傅将他送到师傅这儿,他又跑回去,直到太师傅答应收他为徒,他才乖乖听了话,他与太师傅住在一处,而太师傅不久便闭关了,闭关后,若寒便跟了师傅。”
“他胸前佩戴的那云母石极寒,凝血固脉却是异常难得,若寒从小佩于身上,除了偶发心疾,倒也平平安安相安无事长大,大家都觉得他性子冷,不愿接近,其实不然。”
而墨子寻口中的不然,则是他一次次向着冰若寒靠近,被他甩了一次次冷脸,他又不懈的再一次次靠近,直到后来,冰若寒完全信任他不再抗拒他,甚至,见他嬉皮笑脸也不以为然了。
这也便是,大家认为,冰若寒与墨子寻走的近的原因。
墨子寻瞧着这小九眼睛里尽是慈悲怜悯,觉得自己这一番话,终是没白说,“小九,往后若寒授艺与你,你二人不免朝夕相处,面上虽是师侄,实则与师徒无异,你心思单纯,音律又学的极快,此事交于你,我放心,再说……”
“再说什么?”九木见墨子寻忽然停下,借着泽兰小驻外微弱的灯光,见他嘴角又扬了扬,仿佛在考虑此话该不该说。
墨子寻咳了一声,又现出一抹不正经的笑,“那日,我见若寒看你的样子,不同寻常。”
九木勾起眼角,“怎么不同寻常?”莫非,他还在记我的仇?
墨子寻指着自己的耳朵提示,“耳朵,耳朵不同寻常。”
九木亦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纳闷,“耳朵不同寻常?人的耳朵不都长一个样吗?难道小师叔除了患有心疾,还患有耳疾?”好端端一个人,怎么这么多疾病?九木又像是得了个晴天霹雳的秘密,顿时被炸得瞠口结舌。
墨子寻见状捧腹大笑,“果然,长得好看的人,脑子都有些问题,你与若寒,还真是能配成一对儿。”
九木腕了墨子寻一眼,又喃喃数落,“大师兄,开玩笑也要有个分寸好吗,我见小师叔平日里耳朵可灵光的很。”
墨子寻笑得眼泪将将要流下,“好啦好啦,关于耳朵的问题,以后你慢慢体会,你平日里大意,但,此本曲谱,一定要收好亲力亲为,以上,你可记下了?”
“大师兄如此用心良苦,小九一定尽力而为。”不然能怎么办呢?怎能跟个患心疾的人一般计较,九木默默将自己慰籍一番,又问,“只是大师兄年纪轻轻,竟连小师叔小时候的事都知道?”
墨子寻一只手背到身后,一只手拍拍胸脯说,“我年纪轻,只能说我保养有道,若寒小时候,我还给他梳过头穿过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