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曾经受过的伤,哪怕结了痂,也是我一辈子的痛。
这伤,将我拿捏的死死的,三世轮回怕也逃不过。
我立马像只温顺的羔羊,卑躬屈膝般的向他屈服: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做你不愿意的事儿,不该拉着你凑热闹,下次,我再也不会了……”
“我再也不给人写对联了。”
“我字丑,我练,我写,我马上给你写。”
“......”
我说的这些卑躬屈膝的话,仿佛成了治疗他心口疼的良药。
说得越多,他好的越快。
每每重复上演,我二人却也配合的相当好。
我一刻也不想让他伤心,万一那心口又被我伤了,我也会很疼……
慢慢的,他似乎舒畅了不少。
我也该听他的话,将那字练上一练。
就在我转身想去练字的那一刻……
我无意瞥见,他,偷偷的,笑得十分邪恶……
我十分奇怪,他这心口,不是疼吗?
疼,还能笑成这副模样?
……
李大伯送的三只土鸡十分肥壮。
我想着,九重天上那次,他没喝到我亲手做的十全大补汤,还挺遗憾。
这次,我一定要让他尝尝……
我走到鸡笼旁,望着那膘肥体状的鸡,很是难为情……
我十分清楚,想做十全大补汤,要先学会杀鸡。
可,我听着那鸡“咯咯咯”的叫个不停,慌了神儿,我不敢杀呀……
于是,我又拖来了家里唯一的男丁,冰若寒。
熟料,他走到鸡笼前,与那只鸡两两相望了许久,皆是十分胆怯之相,活活像上了战场想逃亡的小兵。
我看的着急,说:“小师叔,你别总站着呀,你倒是去抓来呀。”
他吞了口口水,道:“你去将你的樱花醉拿来。”
我说:“拿酒干嘛?你杀只鸡还要壮壮胆吗?不对,你不能饮酒呀。”
他指着那只鸡,对我说:“不是我喝,是给它喝。”
我看着他,一脸黑线划过……
他想着办法,让那只鸡喝了一整坛的樱花醉,最后,鸡喝了我的樱花醉,醉死了……
我不过是让他杀只鸡,到头来,他连只鸡毛都没碰,就这样完成了我交代的任务……
还对我十分自豪的说,他一向聪明,不像某人……
我又一脸黑线划过……
我亲手做了一碗热腾腾的十全大补汤,十分有成就感。
我小心翼翼的端到他面前,想看着他全部喝掉。
他拿起汤勺,轻轻啄了一口,眨了两下眼睛。
那表情,与前些日子,看那两幅对联的表情,十分相似……
我问:“好不好喝?”
他激动的答:“好……喝。”
我说:“快喝,李大伯说土鸡最为补,喝完了,心口便不会疼了。”
他看着我,哭不哭,笑不笑的点了点头。
他十分乖巧的将那一大碗汤喝了个精光。
我也十分满意。
正当我得意的认为,自己是多么贤惠、多么心疼自家丈夫的好妻子时。
他无缘无故掉下一滴泪,对我哭丧着脸,道:
“要不,以后,还是我来做饭吧。”
嗐……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
于是回他:“你至于感动成这样嘛,别哭,以后我每日为你做一碗汤,每日给你一份感动,好吗?”
他反而一脸黑线划过……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也是醉了……
……
半年后
有一日,我出门碰上了李大伯,李大伯说,他不久就要当爷爷了。
我一听,十分欢喜,心想,若李大爷家那个小孙孙降世了,我一定天天抱着玩儿。
李大爷看我听了这个消息,反而比他自己都高兴,顺口问了一句:
“小九姑娘,你都吃了三只土鸡了,你,还没信儿啊……”
“啊……”问得我一楞,我想了想,确实没人给过我什么信儿呀。
譬如,李大娘家某月某日办生日宴……
譬如,张大婶家某月某日办乔迁宴……
又譬如……
我想了好一阵儿,我十分确定,确实没人给我送信儿参加什么宴……
李大伯僵了似的对着我笑了笑,仿佛不好再多说什么……
回了家,我便将这事告诉了小师叔……
他本在书案前端着一壶茶水,坐得一方端正,可听了我说此事,将将喝到口中的茶水却突然喷了出来……
我用手擦了擦被他溅了一身的茶水,又赶紧过去帮他顺了顺气儿,十分嫌弃的看着他:
“喝个茶都噎到,你可真不让人省心。”
他咳了一阵,才缓了过来。
他看着我,突然像看傻子一般。
半晌,吞吞吐吐:“你……”
“你……”
我看他说话结结巴巴的样子,十分着急:“你什么你,你哑巴了……”
他抿了抿嘴……
耳朵无缘无故红了个通透……
我终于又见他耳朵红了,便凑上去笑了笑:
“小师叔,你耳朵又红了耶……”
从前我这样笑他,他便向我投来一道要杀死我的目光,十分可怕。
这次他却一反常态,只说了两个字:
“别闹。”
他不骂我,我自然胆子更大了,追着问:“小师叔,你告诉我,你耳朵为什么红呢?”
他再也没有躲避,一脸情深的看进我的眼里。
半晌
说了句:“要不,我们生个娃娃吧……”
我一听,立马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