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逍樵师父

    这边大宋的军队已开始安营扎寨，苏靖与早就驻守在边境的李榭李将军接上头，浅谈了作战计划后，便回到自己帐内。“报！”小兵前来说道，“将军，程副官求见。”苏靖“让他进来”四个字音还未落，程贤良掀了帘子就进来了，瞅着小兵抱怨道：“还说什么到了谁地盘就得守谁的规矩，你们将军向来都这么自大吗？”“程副官！”苏靖皱皱眉，示意他收敛些。小兵瞪了他一眼，气得扭头走了出去。程贤良冲着小兵的背影“哼”了一声，又回过头来看向苏靖：“将军，这李榭手底下的兵一个个可真够傲的，逮谁瞧不起谁。”苏靖招手让他过来，说道：“休得无礼，我们不是来跟自己人起内讧的。”程贤良不好再说什么，见将军面色不是很好，掂量了一下还是问道：“将军，您家里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苏靖闻言，表现得很平静，“嗯”了一声，便无下文。程贤良一糙汉子，说些安慰人的话连自己都觉得别扭，干脆直白地说：“您有何打算？”苏靖抬头看了看程贤良，意味深长地回答：“该想怎么做的，不是我，而是敌人。”“敌人？将军这是何意？”程贤良不解。“做的太快，又做的太绝，非善焉。”苏靖叹了口气，“接下来的事，我交由介儿去做，你且要辅助他，否则我不放心。”程贤良抱拳道：“将军放心，我定当全心全意帮助少主。只是这其中定会牵扯太多，办起来并非易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且要盯紧了敌人的下一步计划，我们提早做好行动。”苏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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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介将佩剑擦了擦，剑刃反射的寒光射进他眼里，苏介看到剑中自己的倒影，多久没有真正笑过了？家保护不好，连朋友和心爱的女孩子也保护不了，是有多难过。澈澈，你看见汴京万家灯火了吗，它照不亮京城的天，更照不亮这边境的天。这里虽然满天星辰，再闪耀，可它终是停留在漆黑的夜里，无法触及……

    程贤良来到他身旁坐下，递给他一个酒壶，“来点儿？”苏介没有推辞，接过来灌了个满口。“哎，你别，别这么喝啊，我的少主乖乖，这可是好酒，得慢慢品。”程贤良心疼这酒。苏介给他留了点儿，将酒壶扔给他，道：“我爹跟你说什么了？”程贤良盯着苏介沉闷的俊脸，调侃道：“少主乖乖，你这么俊俏的小伙儿，一直苦丧着脸，是怕讨不到媳妇吗？”苏介白他一眼，又问：“到底说什么了？”程贤良这不气死人不满意的性子，偏要闷着他。苏介知他故意这样，懒得拆穿他，便道：“让你帮我？”程贤良撇撇嘴回道：“知道还问我……”苏介收起剑，又看向程贤良，皱眉道：“能不能收起你那不靠谱的德行，我爹怎么就想起让你帮我了。”程贤良听罢，立马直起腰板咳了两声：“少主，这话可不对啊，人不可貌相，我还是很靠得住的。”苏介起身，拍拍程贤良的肩膀，少见地认真道：“我信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程贤良抬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心知少主心里装着事，便不再多说，只道：“少主有事只管吩咐便是，我程贤良定当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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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安澈将沈杭送的簪子摘下来放到抽屉里，又把头发散开重新扎了个利落的发髻。秋梨见状问道：“杨姑娘这是？”杨安澈也不瞒她，回道：“有事出去一趟，你且不要对外人说。”秋梨自是不会说出去，但也职责在身，担心杨安澈的安危。“杨姑娘，你什么时候回来？要去哪里，会不会有危险？”杨安澈轻轻拍了拍秋梨的胳膊，笑道：“去去就来，不会有危险的。”

    杨安澈翻出院子，见四下无人，从一条小过道悄悄溜出沈家别院，抄小路来到汴梁西郊。这个地方杨安澈不是特别熟悉，之前只跟苏介来这儿打过一次猎，现下孤身一人，天色又渐晚，杨安澈开始有些焦急。忽听见耳边一阵窸窣声，杨安澈警惕起来，捏紧了手中的小匕首。忽地一个人影闪过，“谁？”杨安澈喊道。“丫头你不记得我了？”那人从天而降，着一身青灰，怀里揣着一把木剑，待落地站稳后杨安澈才看清他的面容:约么三四十岁，面如刀刻，深邃凌厉得很，眼睛里透着无他语调相差甚远的冷漠。杨安澈将手背到身后，直直盯着他：“你是谁？认得我？”那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将木剑立在地上，腾出一只手摸着脸上少许的胡茬，回道：“我姓楚名十一，号逍樵。怎么样，记起来了吗？”杨安澈：“……”楚十一也不嫌冷场，顾自说道：“也难怪，你那时太小，不记得也正常。那时你才多高，也就这么高吧……”说着，他用手比量了一下自己的膝盖。杨安澈见天马上要暗下来，不想与他费口舌，可又不知此人是何来头，便说道：“您有事吗，无事的话，我还要赶路，请让开。”楚十一见这丫头没啥反应，只得收起这自来熟的架势，问道：“你要去哪里？”杨安澈抬头又打量他一番，“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要过问我。否则我会觉得你不像好人的。”楚十一听罢无语道：“难道我不说话你会觉得我是个好人吗？”“不，你突然的出现就已经说明你有问题了。”杨安澈将小匕首抽出来。“还有暗器，嘿，你这丫头，细细算来，我还是你叔伯呢，你就这么防着我？”楚十一一早就发现杨安澈手里攥着的东西，于是有些不满道。“我不认识你，拜托您别挡我路。”杨安澈有些烦躁，这人还真是一步一步上赶着来，这会儿又冒出个叔伯，待会儿还不知又成什么了。“丫头，这么说吧，我是你爹的故交，你小时候我们见过面的，我还抱过你呢。”楚十一道，“可惜啊，世事难料，如今再见你，竟是这般场景了。”杨安澈有些疑惑，可这人的眼神告诉她不像是撒谎，“您说是我爹的故交，有什么证据吗？”楚十一没料想这还需要什么证据，一时语塞。“既然没有证据，就不要在这浪费时间，让让吧你。”杨安澈撇撇嘴道。“嘿，这小丫头。我是当朝贺王爷的师父，这算不算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