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格外复杂扭曲。
甚至,还有几分......好笑。
就好象,他正想拿东线盟军当借口,结果何瑾却跑过来说:哎呀,别费那个劲了,这借口我替你......除掉了。
这下,堂下众人也都震惊了,完全跟不上老天爷的剧本走向。
然而越是关键时分,才越显出一个人的不凡。
逢纪脸色也扭曲了一会儿,随即却勃然大怒,更加悲愤不已地言道:“主公及诸位都听到了,时不我待!......狗贼何瑾如此猖狂,我等若是再不积极进取,恐怕真的就要坐以待毙了!”
袁绍一愣。
众人也都一愣。
紧接着,所有人反应过来,神色才鲜活了起来。袁绍又狠狠拍了一下案几,痛骂道:“狗贼何瑾,着实可恶!”
众人也急忙跟上,劝谏道:“主公,事已至此,不可再存妇人之仁,贻误大计!”
“尔等言之有理,吾不可再这般迟疑下去。不过......”说到这里,袁绍眼中泛起浓重的怨毒和杀机,道:“那狗贼何瑾如此逆天而行,我等若没个制衡之策,也会令十万将士心寒。”
这话的意思,众人都领会到了。
并且,也都觉得袁绍说的不错:若再不给何瑾一个教训,他们的脸实在没地方搁。
且弄死那个关东士人公敌后,还会给他们增添一分功绩。谋夺冀州的时候,多少也有些底气和说辞。
只是?......
众人又齐齐看向逢纪,可逢纪揪着山羊胡,面色跟便秘了一样,显然一时也没什么良策。
但袁绍麾下向来不缺人才,有人便悠悠开口道:“何瑾,是那屠户将军之子么?”
这声音尖细锐利,好似铁枪尖在铜镜上摩擦一般。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开口之人乃名士许攸,脸形极瘦,下巴尖得好似一枚锥子。
此人在中平元年时,便谋策过要废灵帝,是个胆大又自负之徒,颇有心计手段。
袁绍也望向许攸,颌首道:“不错,正乃子远同乡。”
“哦......”许攸微微点头,矜持地道:“此番何瑾大破酸枣盟军,战功罕见。虽比不得皇甫将军、朱将军,却也乃大汉近年来难得的名将。”
言罢,他还顿了一下,补充道:“更何况,他今年不过十七岁,前途不可限量。”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颜良当即忍耐不住,喝道:“那小贼毫无忠义之心,祸乱天下,还在河阳津一战,污蔑本将的名声......你怎还会替他说话!”
但袁绍却若有所思,拦下了暴怒的颜良道:“少安毋躁,让子远先说完。”
许攸便鄙夷地看了一眼颜良,才继续道:“属下还听说,此番董卓迁都长安,原本是想着尽迁雒阳百姓的。幸得何瑾极力劝阻,才只迁了天子和公卿大臣。”
说着,又做出一个夸张讽刺的笑,道:“对雒阳百姓的此等恩情,可谓再造,然雒阳百姓竟全然不知,岂非令何校尉心寒?”
听到这里,逢纪的脸色渐渐变化,忍不住开口道:“子远兄的意思是?.......”
袁绍也心领神会,蓦然拍案大笑道:“子远真吾陈平也!如此借刀杀人之计,实乃妙到毫巅!”
言罢,忍不住又一次站了起来。大手一挥,右臂虚指,意气风发地唤道:“元图,子远!”
“属下在!”
“此番你二人便各自依计行事,一应所需,本将军必尽力拨付!”说罢又转向许攸,特意叮嘱道:“半月之内,本将军要听到何瑾身死族灭的消息,而不是他又如何坏了吾之大事!”
“属下必不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