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一直走到前面老大的一片菊花丛里,那声音才彻底消失了。
她靠在一棵极其高大的古树下面,听到天空一阵大雁的声音,抬起头,看到一群大雁排成长长地人字形,往南方飞去。
金黄的落叶打着旋转一片一片的落下来。
她想,大雁可真不错,天生着翅膀,飞跃千山万水,冬天冷了去南方,春天暖和了来北方,南来北往,何其自由,连什么穿梭机都不需要……
一切利用外物的,都不能随心所欲,还是依靠自身,更加可靠吧??
她扯一根草根,咬在嘴里,草根大半都发黄了,有一种瑟瑟的甜味,古古怪怪的。
一声冷笑。
很好听的冷笑。
就像是黄鹂鸟,无意中发错了声音。
对面站着一个女人,花枝招展,身上佩戴着极其昂贵的首饰。金灿灿的链子,红黄的宝石,祖母绿的翡翠……仿佛全世界的好东西,都集中到了她一个人的身上。
她看着甘甜,又看看身后,那是她来时的方向,从段雪梅处来,手上还摸着那个小王子的奶香味儿。
甘甜没有佩戴任何首饰。
也没有任何皇后的范儿。
形如最最普通的世间女人。
不得宠,并不写在脸上。
可是,女人们知道--因为写在衣服上。
就算她甘甜再是神采奕奕,也因着缺乏的珠光宝气,显出寒碜。
现在是在皇宫了,皇宫里的女人们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今时不同往日,打江山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家都在开始享受了,接受无数的赏赐了,从段雪梅到下面的低等的妃嫔,几乎每一个人都迎来了她们的丈夫最最荣华富贵的时候。而琅邪王,对任何女人都很慷慨大方。几乎每一个妃嫔都得到了超出她们期待值的赏赐。
可是,她甘甜没有,不是么。
不然,怎会穿得如此的寒酸???
不对,那也不算是寒酸,只是,她身上没有任何的珠宝首饰。
因为见过段雪梅,更知道她的差别。
珠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女人的第二生命,难道还有女人不爱珠宝??
不可能!!
奇怪的是,她怎么不悲哀呢?
看着为何怎么不像怨妇呢?
隐隐的,甚至眼睛里还有许许多多的光彩。
就好像她在这里,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期待谁?
夏盟主?
那个踏雪而去,踩在荷叶上,凌波微步一般,翩翩然,风流倜傥的,采摘荷花给她的夏盟主????
当他从荷叶上凌波微波,手持荷花的时候,她的心就碎了--雪涵的心就碎了。
夏盟主,从未如此对待自己。
就连欺骗都不曾。
至少,从未求婚过。
夏盟主不可能拿求婚这种事情来讨好女人。他是那么骄傲,那么高高在上的男人,时常自诩,只要一个微笑,一个眼神,女人都肯心甘情愿的替他效命。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很多女人,包括她雪涵自己,都是因为他那样迷人的微笑而来的。他从不屑以求婚作为手段--这个手段不是那么好玩的。
而他--
竟然向她甘甜求婚。
向这个女人求婚。
那一天起,妒忌冲昏了头脑。
甘甜,变得比陈玄虎更加面目可憎。
就是这个妖精挡路。
就是她。
若不是她,自己的梦想怎么可能幻灭????
雪涵已经彻彻底底愤怒了。
“段雪梅会做皇后,你做不成!”
人人都知道这是事实。
甘甜反问:“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愤怒,鄙夷,又是欢喜:“我知道,夏盟主不会要你。当时,我那么担心他带你走,没想到,他还是没有带你走……”
因为喜悦,眼睛都燃烧起来。
“这还不简单???现在京城是琅邪王的天下了,他夏盟主,永远不可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你甘甜同样如此。如果他真的爱你,当时就该带你走了。现在,你还想走??不可能!哪怕是坐牢,哪怕是死在这里,也走不出去了……哼哼哼……琅邪王这个人,你认为他会把他不要的女人放出去给别的男人????”
这一刻,甘甜才发现这个女人令人惊心动魄的美艳。雪涵,她已经不是少女了,是个成熟妩媚的女人了。
“你那次没走,这一辈子,就再也走不出这个京城了……”
甘甜悚然心惊。
甘甜悚然心惊。
忽然意识到一个早该注意的问题:的确,现在走不成的话,以后一辈子都走不成了。皇宫深深,侯门入海,之前走不成,难道以后还走的成?
琅邪王,他要变成琅邪大帝了。
他的女人,他曾经的王妃,哪怕是名义上的,也必须是他的人,尤其,他是那么重视贞操的一个男人,还曾经把段雪梅的初叶之血迹帕子带给她观光。
这样的一个男人,岂会放掉自己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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