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江南的四季风光,甘甜已经领略到了这一路上的荒凉--可以想象,一到严冬大雪的时候,真的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这里,除了是军事重镇,实在是谈不上繁华。
恶劣的山水,一望无际的严寒,如果琅邪王甘于做一个小王,在这里管理几百名仆人、侍弄一下王府的花园,那么他的人生,也仅止于此了。
但是,琅邪王的脸色说明了一切。
他脸色阴郁,一点也没有回家的感觉。
这一片穷山恶水,岂能比得上京师繁华?
对一个大男人来说,除了权利,还有什么能让他的血液彻彻底底沸腾起来?
他捏了捏拳头。
而这一切,正在被新帝剥夺--
就算他不觊觎王位;
就算他只安于战场;
这些,都不行!
你不防备,我也要防备你。
在皇帝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合作双赢这样的字眼。
甚至,新帝派来的几名亲信,已经在路上了,哪一天就会到了,在他的封地上指手画脚。
就连这里,也不能是他琅邪王一个人说了算了。
甘甜没有去招惹他,到家了!
这是他的地盘了。
她心里忽然有点慌乱。
正在这时,听得一个娇媚得不像样的声音:“王爷……王爷……”
一个打扮得艳光四射的女人,一身红装,一匹骏马。她是奔过来的,一跳下马,也顾不得人多,一把就抱住了琅邪王的腰。
“王爷,可想死妾身了。妾身天天在家里担忧着您,烧香拜佛,求佛祖保佑您平安归来……”
琅邪王搂着她的腰,笑起来:“雪梅,你看,本王不是平安归来了?”
段雪梅呜呜的,竟然哭泣。
喜极而泣啊。
深闺相思,这是真想。
女人有时也都是很色的。
尤其是开荤之后的女人。
一滋生了这个邪恶的念头,他不由得回头看甘甜。
是从她的身上,他才*裸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女人的*一旦上来,比洪水猛兽更加可怕。
奇怪的是,一路上,她居然再也没有去烦他。
而且,在他那么严密的监控之下,她根本不可能偷吃--也没有机会!
关键的是,那之后,她再也不曾像一个发情的母猫。
反而安静贤淑,活泼好动。
有时候,看起来就像一个心静如水的老处女。
因为不知道那样的滋味--就不知道那样的蛊惑。
难道,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他忽然想起来,那是一个演技派啊!!
管她呢!
随她怎么演!
名义上,她是王妃!
他曾经答应过,不再她的面前,过分表现出宠幸别的女人,让别的女人能够颐指气使在她头上--
私下里如何不说了,但大面上,要给予她足够的尊重。
琅邪王从不是一个食言而肥的角色。
这时候,段雪梅太过的亲热,他本意是不欲让甘甜感到尴尬,也不让下属们分不清脸色,不知道家里谁大谁小。
他本想推开段雪梅,好好的说话,无意中却看到后面的那个人儿。
她面向夕阳,是背对着他的。
那样子,仿佛夕阳是什么不胜留恋的情人。
他心里忽然一震。
多么多么的熟悉。
多么熟悉的一幕!!!
“王爷,妾身一直在想念您,每天都很想……”
段雪梅在说什么,他压根就没在意。
忽然有点失魂落魄--
这是自己第几次看到她如此了?
一路上,她都没这样了,可是今日,为何又以这样的背影面对夕阳?
尤其是那微微扬起的头。
残阳如血,她乌发如云,手也扬起来,对着阳光,能看到上面雪白的青筋。
那双手!
那双手!!!
琅邪王的目光死死地落在那双手上--脑海里忽然重叠,一片混乱。
并非是她的雪白和可爱--而是她迎着阳光的那种姿势。
那样的姿势,这天下,谁能模仿?
全天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就如他这一颗咚咚咚跳动的心,无数次的在血液里奔腾之后,曾经冷过,更曾经热过--甚至为之悲痛而至于流泪过!
北地的阳光,是不是更加的雄伟或者凄凉?
一时间,情不自禁?
那时,甘甜真的是情不自禁。
毕竟,初到一个陌生地。无论是多么高明的演员,都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持演技,从来没有真实的自己。
而且,自己将要在这里呆上那么漫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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