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她对镜自照,甚至换了一套淡绿色的衣服,这也是她最喜欢的一身衣服。
然后,才把夏原吉给的那瓶绿色的小瓶子藏在怀里。
新帝施施然的进来了。
他的脸色不阴也不晴。
一进门,死死地盯着她。
但是,甘甜出自女性的本能,觉得那不是惊艳,也不是色迷迷--而是一个男人,心里非常焦虑的表现。
如果焦虑到了极点,*都会被消灭掉。
甘甜淡淡行礼,不卑不亢:“陛下,现在战局如何?我几时可能被处死?”
他奇怪地看她:“你就以为自己非死不可?”
她用手掠了掠前额的头发,手指雪白,露出的额头也是雪一样的白皙莹润。她坐下去,姿势也很动人。
在夏原吉哪里,也不是白呆的,有些女性的本钱,再贞洁的女人都会运用。
那是天生的一种本能。
脑子里千回百转过许多念头--战争中的一方,取得了胜利,抓住了敌人的重要俘虏,一般是怎么对待的?
怀着怨恨蹂躏她们的妻女?
狠毒无限地凌辱他们的家人?
是像北宋靖康大难之后,金军把皇室的王妃公主皇后们,全部送到金国的妓院……
还是像唐太宗李世民那样,消灭了李建成,李元吉之后,抓住她们的老婆……
再不济,是不是像苏军攻克柏林之后,10万红军,一夜之间,将柏林的女人侮辱得干干净净,无一幸免?
…………
每一桩都很骇然。
只是……只是……如果新帝要用这种男人最喜欢用的方式泄愤的话……
她悄悄地,悄悄地捏着自己的那个小药瓶--
那么,她会让他如愿以偿的。
如果得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子之后,是珍惜而舍不得让她死呢?
还是腻烦了,反而让她死的太快?
甘甜这时候,才明白,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男人!!
眼泪,慢慢地迷惘了双眼,她垂下头,微微地抽泣:“琅邪王恨我抢了他心爱女人的正妃位置,所以令我前来送死。我若死了,他不但没有丝毫坏处,反而会有两个好处……”
“哪两个?”
“第一,可以名正言顺的将段雪梅扶为正妃……”她话没说完,又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那个该死的狐狸精……都怪她,都是她狐媚邀宠,害得我这样惨……”。
恒文帝冷笑一声,女人就是女人。这个生死关头,还在争宠夺爱。
他不耐烦地问:“第二个呢?”
“他可以借此昭告天下,新帝辱逼他的王妃,迫得他不得不揭竿而起……”
新帝目光一闪,露出一抹凶光。
忽然察觉这个呜呜哭泣的女人并非是一只小白兔,而是一只豹子。凶猛的,随时可以窜起来咬人的豹子。
他的声音一冷:“甘王妃,这是琅邪王要你这么说的?”
她不哭了,眼泪擦干了,甚至红都没有红一下。
“反正到了现在,我无论怎样都是死路一条,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恒文帝目光转动,这时候,显露出为难的神情,好一会儿,才说:“甘王妃,你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
她不假思索:“当然是想活。”
“好,你就拿出想活的诚意给朕瞧瞧。”
想活下去,还需要什么诚意呢?
甘甜这一次非常慎重,出口缓慢:“陛下,你若是认为我能有琅邪王的什么把柄,那就错了。他那个人行事,滴水不漏,我嫁入王府之后,也没有资格掌管内务。你的心腹一定会告诉你,王府内库的钥匙都是段雪梅在掌管……”
恒文帝负手,走来走去。
这些情况,显然他是一清二楚的。
“琅邪王送来我做人质之前就想得清清楚楚,无论我是死是活,他都是大赢家!!”
恒文帝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这么说,你对他没有半点的办法?”
甘甜一笑:“当然,也不是一点也没有。”
“什么?”
她转身,在茶桌上端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琅邪王傲慢自负,言谈之间,经常自比李世民!!”
恒文帝一喜。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甘王妃,你肯亲自作证?”
“前提是陛下能保证我的性命。”
恒文帝一笑:“朕早就答应过你,只要能捉住琅邪王,你不但无罪,而且有大功。”
甘甜也笑了。
这交易,公平合理。
这时候,新帝却长长的叹息一声:“朕自登基以来,兢兢业业,宵旰寐食,从来不敢大意。朕轻徭薄赋,尊重文士,甚至想效法古人,抑制豪强,扶持小民,力争创造一个太平盛世,流芳千古……可是,为何就这么难呢???”
甘甜回想起他前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这一番话,的确倒不是作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