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她才咬牙切齿地说:“他放——他胡说八道!说那种不要脸的话,该打,真该打。你去睡吧,以后对哪个人都不要说这件事,记牢了没?”
云忠点头应着,去自己房间睡了。
母亲惊疑地问女儿是怎么一回事,王惠贞这才把去年扯猪草时在玉米林里的遭遇告诉母亲。“我真后悔当时没有扯下那人的黑头罩,看看是哪个畜生,然后把他揍死,定是那畜生说出的这话,让那姓张的男孩听见了,拿这取笑云忠,”
这时的王惠贞眼里泛着委曲的泪光,上齿紧咬着下唇,恨不能抓出那个丧尽天良的家伙,把他撕成几百块。
母亲流着泪说:“苦了你啊女儿,当女人就难,当这斋姑娘——唉!不说了,不说了,你去睡吧,去睡吧。”
这一夜,王惠贞一夜未眠。第二天,妹妹云彩发现姐姐的枕巾浸透了泪水。
经过中间人的调解,王惠贞家除了付清张立柱的所有医药费外,又另外给了张家一笔营养费误工费这才把事情搁平,而为此,王惠贞不得不向表姐家借了一些钱。
一天,表姐叫人带信来说她家里需要钱用,要王惠贞尽快还钱,王惠贞除了卖猪,没有其他办法,她只能忍疼卖一头正在长膘的猪。
她把猪赶到乡场上卖了,又还了表姐家的钱后,她又给小弟买了一点儿糖果和一些针线便往家赶。
当她进院门时院里很静,她想母亲可能有事出门了,就在这时她听到屋里传来呻吟声,一听,是母亲的声音。
她忙奔进屋一看,母亲躺在侧屋的楼下,按着腰痛苦地呻吟。
“妈,妈你咋个了?”王惠贞忙上前去扶母亲,“唉哟——”母亲痛叫着指着楼梯说:“先才,我上楼去找样东西,下楼时不小心被绊了一下,从上头摔了下来。”
“来,妈我背你去找大夫。”王惠贞说着小心地把母亲扶起坐到凳上,然后背起母亲出了门。
正值初夏的中午,列日当头,她背着母亲刚出村口已是满头大汗,母亲在女儿背上呻吟着,女儿在坎坷的路上艰难地挪动着沉重的脚步。
“妈,你忍着点儿,快了,快了啊。”王惠贞边安慰母亲,边觉得母亲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但她还是竭尽全力地向前迈动如绑了铅块的双脚,她只想早赶到大夫那里,早一点让母亲少点痛苦。
“惠贞啊,你歇歇吧,妈不要紧的。”母亲忍住疼痛,不再呻吟。此时,对女儿的心疼压过了她身上的伤疼。
“妈,不怕,我有劲。”王惠贞稍微站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天上那不知人间疾苦的太阳。便又举步向前,谁知刚走几步,她只觉得下身一热,一股热流已到大腿上。
糟糕!她暗暗叫苦不迭,偏偏在这个时候“身上动了”,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母亲也一愣:“咋个了?”她问,随即,母亲看到了女儿的裤腿里流出了血。
“放开,惠贞,放我下来。”她挣扎着要从女儿背上下来,可王惠贞不放,还在往前走,边走边说:“妈,没有事的,这又不是啥子不得了的事。”
她说完这话还没走几步,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脚下一软,便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