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气,她觉得肯定是个女儿。
回家路上,她对白尧说:“我们前两个孩子总是黏不住流产了,这个孩子我们叫她粘粘吧?希望她可以健健康康地粘着我一直到出生!”
她兴奋地对白尧描绘刚才孩子心跳的声音,看白尧无比羡慕、无比渴望听到孩子心跳声的样子,她灵机一动说:“不然我们买个胎心仪吧,你在家也可以听到我们粘粘的心跳啦!”
向暖后来一直记得白尧第一次听到孩子心跳时的那一幕,那么兴奋,那么幸福,那是第一次当父亲的人从心底流露出来的掩饰不住的喜悦。
产检有如过关斩将,终于一次一次地过关了,向暖觉得胜利已经在望了,转眼孩子快五个月了,向暖偶尔可以感觉到很奇妙的胎动。
怀孕18周时向暖特别想看看孩子现在长成什么模样,小手小脚可不可爱,是个男孩还是女孩,于是和白尧两人到干妈那里做了个B超。白尧终于得以进检查室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孩子。果然是个小女儿!他们俩看着屏幕上的小人一会儿摸摸脸,一会儿伸伸脚,真是个神奇的小家伙!白尧高兴得合不拢嘴,一会儿说:“你看,长手长脚就像我。”一会儿说:“脸肥嘟嘟的,跟你一样!”干妈检查了各项数据,孩子很健康,很正常,对于爸爸妈妈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不知为什么,那天晚上向暖睡觉做了个梦,梦到一个鬼站在自己床头,梦境太过于真实,向暖吓得失声惊叫起来,把白尧都吓醒了。向暖这一生多多少少也做过鬼梦,可是从来没有如此真实,真实到能吓得自己在梦里尖叫的。向暖心里有点忐忑不安。
但第二天向暖也就忘了这个事。
向暖每天晚饭后会跟白尧或妈妈到楼下散步,那天晚上天已经黑了,向暖和妈妈照例准备下楼,爸爸劝她们天晚了就别去了,怕撞见什么不好的东西,向暖对此嗤之以鼻,觉得简直是无稽之谈。家楼下院子里平时有野猫,也不怕人,开始向暖也并没有注意,后来她和妈妈都注意到有一只黑猫一直跟着她们,而且边蹑手蹑脚跟着她们边盯着向暖,金黄色的瞳孔在夜色里很是吓人。吓得两个女人赶紧上楼回家了,到家后妈妈嘘了一口气,“以后天黑还是别出去了,你怀孕了还是不能大意。”向暖连连点头。
两周后是五个月的产检,五个月了,向暖已经很安心了,再也不怕粘粘黏不住了。她躺在床上,医生拿着胎心仪找胎儿的心跳,可是左右没找到,她看医生脸色越来越严峻,自己心里也开始发毛。医生说:“要不你去检查个B超吧?我给你开急诊。”向暖心都要跳出来了,可是五个月了能出什么问题呢,两周前还看到女儿活蹦乱跳的呢!向暖此时还并没有往最坏的地方想。她捂住即将跳出来的心脏,镇定了一下,和白尧往B超室走去。
B超医生探头往向暖肚子上一放,轻轻说了一句:“哎呀,你这都没胎心啦!”
向暖一下子坐起来:“不可能啊!我两周前看了还是好好的啊!”
B超医生示意她冷静点,躺下:“你看,这个孩子最多18周多,这是胎心,已经没有心跳了,而且都泡得变形了!”
向暖拿着B超单,哭着走出检查室,她不能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白尧也不敢相信,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说没就没了。
产科医生对哭得不能自己的向暖说:“你回去准备一下,下午就住院,要赶紧安排引产手术了。”
向暖怎么能让人就这样从她肚子里拿掉这个孩子啊!她流着眼泪求医生:“医生,你再让我跟孩子多呆一会儿,马上就过年了,你让我带她过完这个年!说不定她还会好起来呢?”
医生爱莫能助:“我知道你难过,你要坚强一点。绝对不能拖,心跳没了不可能恢复的,而且你这个孩子已经没了这么多天,拖久了会宫内感染,以后你孩子就没机会再回来了!”
向暖和白尧两人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哭了好久,任由来往的人看着他们哭,他们也无所谓,他们现在还有什么好有所谓的呢?不曾拥有过也许还没那么难过,最痛最残忍的是拥有后再无情地剥夺,而他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进医院前还满心欢喜,如今却有如在炼狱中煎熬,向暖不知道命运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