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又谄媚带笑地走到江远柏面前询问:“侯爷你看这样如何?”
江远柏满意地点了点头,低头整理了衣袖走到李大人跟前拍了拍他的肩:“后面的事就全权交给李大人你处理,本侯相信李大人不会让本侯失望的。”
说着,江远柏便负着手离开了刑部。
李大人见江远柏离去的身影,他这擦了擦头上的虚汗。
一边是丞相,一边是武安侯,二人皆得皇上喜爱,让他得罪哪边都不行。
他本想这事偷偷略过,没想今日武安侯向他施压,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顶着得罪丞相的压力把这件案子办下去。
好在这件案子本身简单,确也是武安侯这边占理,他这是属于公事公办。到时候问起,自己也有为自己申辩的理由。
更何况有武安侯在背后撑着,那他也不用顾忌太多,大不了到时候就说是武安侯让他这么办的。
事情一想通后,李大人走到书案前坐下,准备去写案子的公文。
三日后的上午。
江渊正披着锦毛斗篷坐在院中的椅榻上津津有味地看着话本。
这时一道亮丽的身影风风火火地闯进院子里。
“长明姐姐,长明姐姐。”只见赵云音一身烟云蝶裙,行色匆忙地穿过走廊向她走来。
江渊温声抬头,见是赵云音,便放下了手中的话本,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她这个怀阳妹妹的性格,一时半会儿是教不回来了。
赵云音大大咧咧地坐在江渊身旁的椅凳上,云竹为她递了杯温茶。
赵云音接过茶,一口气喝了个光,然后缓了口气,才向江渊说道:“长明姐姐,你可知今日外面发生了件大事。”
江渊一听她这么说,便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何事?”
“那张丞相的长子张如许刚才在刑场那边被当众斩首了,我刚从那边过来呢。”赵云音从江渊身边的点心盘中,拿起一颗果糖塞进了嘴里。
江渊听后眉眼向上一挑,这倒是挺意外的,的确算是个大事。
“是发生了何事,能让位高权重的丞相的儿子都能人头落地?”江渊的好奇心越发浓厚。
赵云音看着江渊,笑得一脸神秘。然后凑近江渊,缓缓开口轻声说道:“因为此事跟舅父有关。”
江渊眉心一跳,有些诧异。
“我父王?”
赵云音点了点头,然后复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江渊听完赵云音对整个事件的复述后,江渊才一副了然的神情:“既是张如许杀人犯法在先,父王这么做也是有理有据公事公办。”
赵云音也跟着点头表示认同,然后她一脸兴奋地说道:“我听说那个张丞相知道自己的儿子被刑部抓去,当即去了东宫请求太子帮忙。太子准备去皇上那里说几句好话时,谁想到二皇子当时正在皇上书房。”
“哦?”听到江裴安,江渊的目光闪了闪。
“二皇子与太子本就不对付,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二皇子怎么会放过。于是他在一边明里暗里助了阵风,导致皇上发怒于张丞相,所以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赵云音讲完摊了摊手,又拿起盘中一颗果糖塞进嘴里。
江渊听后,面上若有所思。
这件事虽已尘埃落定,但被砍头的是张以礼十分宠爱的长子。以张以礼锱铢必较的性格,加上张以礼在朝堂上本就爱给父王使磕绊,只怕这次事情一出,武安侯府与丞相府的深仇算是真的结上了。
夜晚,丞相府。
丞相府里到处挂着白幡,府里一片死气,远远就能闻到一股香蜡烛纸的味道。
进门正厅的灵堂里一片烟雾缭绕,被烧成灰烬的纸钱粉末随风在空中肆意飘散着,灵堂里女眷早已哭声一片。
张以礼矗立在自己儿子的灵牌前,双眼无神,眼圈通红,他绝望地垂头呜咽。
他从未想过有天会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况这还是他一直宠爱的长子,那种失子之痛犹如剖刀切腹,让他捶胸顿足。
“江远柏!”张以礼恨恨地从紧咬的牙缝间叫着他江远柏的名字。
他双手紧捏成拳,此时心中有滔天怒意。上次秋猎他派人突袭江川没有得手,但以后休怪他能收手。
他没了儿子,那他便也要不计代价,不论期限,不折手段地让江远柏也尝尝失子之痛。
张以礼眼中布满血丝,怒瞪着双眼,里面是一场将至未至的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