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白夭既然还完好地站在这,便什么都不要追究了吧。”
顾丹云气笑了,她这个模样,分明是拐弯抹角地说是她推的,冤枉完她,还在那里装可怜装大度,再显得顾丹云没有涵养没有度量。
可是顾丹云还是不甘心,她定定地看着涂子伯,“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推她,你信我,还是信她?”
涂子伯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别过脸去,看了一眼此刻还揪着他衣角的白夭,冷冷道:“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那便是相信白夭了。
顾丹云突然有些心灰意冷,她喜欢涂子伯,可涂子伯从来正眼都没有瞧过自己一次。她追了他那么久,以为至少算是朋友了,却连起码的信任也没有。
现在茶馆里的人都看着他们,就像看戏一样,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场笑话。
她忍着泪,吸了吸鼻子,笑得比哭得还难看,“涂掌柜说得极是,唯有眼见为实,只怕涂掌柜刚刚进来之时,匆忙之间没看清楚,我便再让涂掌柜看得清楚些!”
说话之间,这个平日里爽直可爱的女孩儿,突然周身冒火似的冲到涂子伯身边,将白夭扯了出来,抬手就是狠狠地一个巴掌落在了她白嫩的脸上,随即而来的是白夭的一生惨叫。
涂子伯赶忙将白夭扯到身后时,第二个巴掌也已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落在了她的另一边脸上。
白夭惨叫了两声,脸上立马显出两个红红的巴掌印,肿了起来。
涂子伯推开顾丹云,严厉地呵斥道:“顾小姐!你是堂堂顾家小姐,怎么可以当中行此失仪之事?”
顾丹云沉着脸,拍了拍手,“我堂堂顾家小姐,岂是由你这种狠毒女人轻易摆布的?既然白小姐说是我推的你,那我自然不能白担了这个罪名!”说着转向周围的人,大声道,“现在在座的诸位都看见了,这位白小姐是我顾丹云打的,这位白小姐是谁呢?她就是雅博斋涂掌柜的表妹啊!大家可记住了,她叫白夭!”
白夭捂着脸,咬着嘴,依旧可怜兮兮地躲在涂子伯身后,可现在她的脸已经肿得老高,再怎么惺惺作态,也只会让人觉得可怕与恶心。
“表哥……”
顾丹云又转过去狠狠地盯着白夭,“白小姐,这是第一次,不过,”忽然眼神黯淡地看了一眼涂子伯,“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白小姐今日挨了打,可以报官去,只让他们去顾府拿人便是,我等着。”说完,顾丹云便走了。
白夭肿着脸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她咽不下这口气,涂子伯却似乎并不想再在这里争论,毕竟他是体面人,这样当众的争吵只会让他心烦。不得已,为了不让涂子伯讨厌自己,她只能狠狠心,忍了下来,“表哥,我们回去吧……”
顾丹云在信中道:“我原是一心一意地喜欢他的,也希望自己一颗真心可以将他心里的冰捂化了,可是原来将冰捂化这件事,是对人不对事的。我觉得我也该死心了。”
齐芸在帐中很认真地读完了信,楚秋明突然掀了账门走了进来。
齐芸笑着抬头看他,“看来这次涂子伯要遇上麻烦了。”
楚秋明并不多问,笑道:“这小子也该尝尝苦头了。”
“你来有事吗?”
楚秋明柔声道:“平野上的日落,不知你见过没有?”
齐芸笑得一脸灿烂,将信收好,揣进怀里,站起来,“来时便想此处落日定然绝美,亏你来叫我,不然便错过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