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豆蔻今日的气色看上去好很多。虽说眉间还是隐隐带着愁容,到底不像前段日子那般了无生气,光是看着就叫人害怕。
半月来,豆蔻第一次走出房门。最先惦记的就是给柳文信请安。
“徒儿不孝,让师父担心了。”豆蔻跪在地上,给柳文信磕了三个头。
“快起来,快起来。”柳文信心疼不已,忙扶她坐下细细端详,见自己当亲女儿一般疼爱的宝贝徒弟如今竟然消瘦成这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苏伯召胆敢害你伤心,看为师不剥了他的皮!”
当下有兰正端茶进来,听见柳文信这句话,忍不住抿嘴笑道,“我说蔻儿每每看谁不爽总扬言要剥了人家的皮呢,原是师出有名。”
一时间说的屋内的人都笑了。
“师父……您莫要责怪他……他……也是有苦衷的。”笑过之后,豆蔻低下头嗫嚅着解释道,“我们回京时遇见刺客围攻,他是为了救我,头部遭受重创,才失去了记忆。”豆蔻将换命之事隐了没说,只避重就轻大概说了一下事情经过。
“什么?”柳文信登时变了脸色,“可知是什么人派来的?”
豆蔻回想一番,犹豫着道,“来刺杀我们的人马共有两方,一方是冲着他去的,可这另一方却是冲着我来的……徒儿也着实想不明白,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人,才招来这般杀身之祸。”
听及此,有兰突然脸色苍白,身形微晃。好在众人只当她是忧心豆蔻,并未多想。
“对了……我好像隐隐记起,苏伯召当时说了一句,如果这群人马是皇帝派来的,问我怕不怕。”
“皇帝!”,柳文信下意识攥拳砸了一下桌子,眉头紧皱在一起。
此时有下人来报,说门外一个自称是姜海月的来找豆蔻。
“姜海月?是谁?”柳文信一脸狐疑。
豆蔻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和柳文信解释道,“此人乃是徒儿之前在江南救下的一名女子,因最近发生的事多,将她给忘了。想来是找徒儿叙旧的。”
柳文信放下心来,“既然是朋友,那你快去吧。别怠慢了人家。”
豆蔻应承着,起身行礼退了出去。
“你们也退下吧,有兰留下。”柳文信摆摆手吩咐下人道。
待屋中只剩下有兰一人后,柳文信方从窗台花盆下的一个暗格中摸出一叠纸来递给她,“这里面有张房契,还有我这些年来攒下的三十万两银票,足够你们俩后半生衣食无忧。”
有兰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慌忙跪地道,“有兰不明白主上的意思。”
柳文信叹了口气,“我怀疑刺杀蔻儿的那拨人马是皇上派来的。若果真如此,京城对她来说太危险了……”
“主上莫要太过忧心,或许两拨人马都出自谭大人也未可知啊。”有兰急急争辩。
“无关此事。我已隐忍太多年,如今蔻儿长大,我心下便没什么挂念了。”柳文信出神的望着窗外,一眨眼就要入夏了……夏天是她最喜欢的季节。如夏。柳如夏。
柳文信的眼中有什么渐渐坚定了,“你明日便带她离开京城,这房契是我十多年前在北狄购置的一套房产,你们就去那里隐姓埋名,重新开始生活。若我能活着回来,会去寻你们,若不能……你要代我照顾好她,千万别再回来。”
“主上,有兰愿替主上进宫行刺!”有兰猜到柳文信意图,主动请缨。
“不,我意已决,此事莫要再提。”柳文信将银票并房契一起交给有兰,命令道,“切记万不可将身世告知与她。我不希望她被上一辈的仇恨影响,只求她能平安快乐度过一生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