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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寂静的别墅里,只能听见祁寄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呼、呼……”
擦了一把额角的冷汗,祁寄撑着墙壁停了下来,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苍白的面色也染上了不太正常的薄红。
倏地,他感觉到了拂面而来的一点凉意。
是风。
循着流动的风吹来的方向,祁寄摸索进了一个宽敞的空房间。这里似乎是间客房,里面有一大床。床边是一扇很大的落地窗,窗户半开着,送来了室外的阵阵凉风。
祁寄走过去,推开落地窗向外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一直所处的地方并不在一楼。
落地窗外是一个带着雕花护栏的阳台,阳台外面直接就是室外,抬头就能看见夜空。
可惜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借着房间里的灯光,祁寄探出护栏向外看了一眼,下面黑黢黢的,看不真切,似乎并不太高。
若是平时,以他那裸眼50的视力,肯定不会这么吃力,可现在祁寄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只能靠感觉来推测。
揉了揉眼睛,他又仔细看了看,下面似乎是一片草坪,能直接起到缓冲作用。
祁寄没有再犹豫,他抬起腿就想翻过护栏,往下面跳。
但他的右腿还没完全迈过去,手臂就突然被握住了,未来及反应,便有一股大力从后方袭来,直接将祁寄拽了回去。
祁寄想都没想,就做出了反身攻击的姿势。他直接出拳向预判的方向砸去,要把阻止他的力道来源击退。
可对方却似乎早有所料,只一偏头,就轻松躲过了这一记来势汹汹的直拳。
一击不中,再想收势就已经晚了。用力过猛的一拳擦过人耳畔,非但没有造成一点伤害,还因为来不及收回,而被对方截获,一把被握住了纤细的手腕。
祁寄身上的浴袍是宽松长款的,又因为号码太大,袖口直接盖过了指尖。此刻虽然因出拳而露出了手掌,但祁寄的手腕还被袖口盖着,对方握住也没有直接碰触皮肤,倒是没给敏感状态下的他造成太大的伤害。
可尽管如此,祁寄的攻击也还是被对方无比轻易地化解了,那人甚至还反过来直接控制了祁寄的行动。
祁寄的手腕被钳着,左手被反折在身后,禁锢着左臂的力度并不算打,却根本不容挣脱,祁寄瞬间失去了最强有力的攻击手段。
在这种极端的劣势下,祁寄仍然没有一秒钟想过放弃。惯用手被钳制,他转而抬腿去踢,誓要把对方逼退。
拖鞋已经被甩了出去,用脚直接能发挥威力,不会被软底鞋限制。但实际上,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顺利。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空间不足,腿击的威力就会明显被削弱。况且祁寄此刻的身体状况又让他无法发挥出应有实力的十分之一,这一脚才刚刚踢出,祁寄自己都意识到了不妙。
力度不足,他的腿抬低了,不说要害,可能连对方身子都碰不到。
再加上祁寄的左手还被反折着,腿一动作,腰背旋过来,被扣住的左手跟不过来,就在钳制下吃力受痛,惹得现在根本无法承受外力施压的祁寄直接“嘶”地低呼了一声。
他才刚发出痛呼,那人动作就顿了一拍,原本意欲躲开抬腿一击的动作也没再继续,就这么硬接了祁寄一脚。
“砰”的一声轻响,祁寄结结实实踢中了什么东西。
可他的动作已经因为之前的意外变了形,这一腿失了力度,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踢中了哪里,只觉得触感极坚硬,简直像是直接踢中了一堵墙。
这一击肯定是没用了,对方连哼都没哼一声,显然是没有伤到分毫,反倒是祁寄被震得小腿生疼。
眼看着就要重蹈出拳时的覆辙,祁寄便急着想把腿收回来。但他只剩下单腿单手能用来平衡身体,重心不稳,收回左腿时,就不自觉地往下滑了一下。
赤裸的左脚从硬邦邦的地方蹭下来,无意间碰到了一处较之前稍软的部位。
虽说是比刚刚那种硬度软了些,但触感仍旧硬挺,还带着莫名的高温,甚至比正在高热的祁寄的体温更高,把他的脚心都烫了一下。
只是祁寄还没有什么反应,却听见对方突然闷哼了一声。
那声音很低,又沉闷,听起来很是猝不及防。
疼痛和晕眩如影随形,严重影响了祁寄的反应能力,他没能猜出自己碰到的是什么部位,只隐隐感觉到了这里似乎是对方的弱点。
可还没来得及再度攻击,祁寄突然就被彻底制服了。
对方精准地捏住了他即将撤回的左腿脚踝,甚至还不忘裹了一层浴袍再去抓他。祁寄半边身子完全失守,整个人动都无法挣动,就这么被人牢牢圈进了怀里。
隔着一层浴袍,身体所受的摩擦碰触依旧给不堪一碰的敏感皮肤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内里烧灼的烈火依旧在叫嚣着,意欲吞噬最后的理智。
祁寄整个人快被烧化了,无法自持地打着颤。
挣扎不得,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有人哑着嗓子在他耳边“啧”了一声。
“往哪儿踢呢,嗯?”
祁寄根本无力回应,他艰难地呼吸着,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嗅到了一点熟悉的、令人安心眷恋的气息。可他已经快要因为身体透支而窒息了,空气无法满足身体的需要,那点熟悉的气息也像氧气一样稀薄,无法起到原本的作用。
祁寄的身体和意识都已经到达了极限,恍惚之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强光的照射里,回到了那噩梦般的高台上。
他垂死挣扎着,四肢被钳制住,还是执意想用其他能调动的身体部位去反抗。可这只能让祁寄自己被伤得更重,那些被碰触的皮肤瞬间就像着火一样烧了起来。
“滚开……!别碰我……”
一只有力的手臂横过腰际,似是要将他拦腰横抱起来,压抑已久的疼痛和渴望混合成对即将面对之事的恐惧,祁寄颈后生出一阵颤栗,顺着脊柱一路向下,连脚尖都微微发麻。
被联想逼出的电击错觉击垮了祁寄最后的防线,他抖了一下,突然干呕了起来。
“咳、咳唔……呕……”
令人头皮发麻的反胃感让他吐得撕心裂肺,半个胃袋都要从喉咙里呕出来。可现在的祁寄却根本就什么都吐不出来,家里人没,他白天一点东西都没吃,只在到了拳场之后才喝了几口功能性饮料。
一天没有进食,这么撕心裂肺的吐法,祁寄也只能干呕,可这种干呕却比真的能吐出来要更加难受。
胃里空空如也,却如同被无形的铁掌用力猛攥,捏成皱缩的一团,逼得他将胃液胆汁都倒出来。身体其他部位被牵扯到的感觉同样难熬,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心口阵阵抽痛,小腹一阵痉挛。疼痛累加得太多,祁寄恨不能把自己从这副躯壳里拔出来,也再无法承受这种痛苦。
“咳、呼……呼呜……”
呛出的眼泪模糊了视线,那股力道似乎有所退却,终于不再试图强行将他抱起,甚至还松开了对祁寄的钳制。
身体没了支撑,祁寄软倒在一片柔软里。他抱起膝盖把自己紧紧蜷成一团,拼命减少着和外界的接触,整个人都瑟瑟地颤抖着,陷入一片冰冷的黑暗。
不要碰……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