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诸狐子策论的时间就到了。
时间短暂,狐子被收了试卷之后,一个个愁眉苦脸,几乎要哭出来。
书到用时方恨少,如今要写策论,要引经据典,要表述思想,把肚子里那二两墨水掏空了都觉得不够。
两位先生的策论也写好了,落笔之后,真言之咒的效果立刻消失。
宁采臣和马均济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都是肺腑之言,但是他们本人,却没有察觉到自己受到术法影响。
只觉得内心深处的想法涌现,令他们文思泉涌。
胡博士立刻批阅起了狐子策论,而苏司业则看起了两位先生的策论。
狐子策论是普天之下,何物最大。
先生策论是人狐有别,何以待之。
两篇策论,笔墨、文采,固然重要,但既然是策论,更关注的当然是思想。
荀祭酒道:“黄博士,你可以去考校他们的修行了。”
黄博士笑道:“那我就先去了,狐会,给我一间静室,让他们陆续进来。”
宫梦弼立刻安排下去。
黄博士在静室之中布法,考校狐子修行。
“是辨气之法。”宫梦弼认得黄博士所布置的法术。
似天狐院生员考核,要气清意正,禀赋过人。黄博士布法观气,只要狐子一进来,就要显露法力,被她看得明明白白。
除此之外,则是伸手在窗外一抓,捉来一只鸟雀放在笼中,而后以黑布遮盖,要考校通念感意的禀赋。
黄博士布置好考场之后,就看向宫梦弼,道:“去吧,叫他们进来。”
她的声音沉稳有力,很是温和。
宫梦弼心中安定,把门带上,令康文最先进去。
等康文出来,就让康文维持秩序,叫名字进场。
而宫梦弼则回到祭坛边,看着胡博士和苏司业在玉案上批阅策论。
狐子策论胡博士是一目十行,看得极快,看完之后,就按照他心中评定的标准放置两边。
先生策论,苏司业看得很慢,几乎是逐字斟酌。
苏司业先看了宁采臣的策论,看完之后又去看马均济的策论。
他看完了,荀祭酒就把策论拿来几人传阅。宫梦弼站在边上粗略一看,只见宁采臣从“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破题,论述了天地之间,万类各享安宁。天施地化,不以仁恩,任自然也。
而马均济则是从天施教化、有教无类的角度破题,论述教化之德,阐于人亦阐于狐,人民狐民虽有其类,但教化无差,道德无二。
两位先生是有些文气在身的,所作文章颇有分量。荀祭酒看得十分满意,摇头晃脑,问道:“苏司业,此为真言之咒下,二位先生所作文章。不知道苏司业以为如何?”
苏司业顿了一顿,道:“两位先生无有分别之心,以仁化之,可谓难得。宫狐会,你怎么找来的两位真君子。”
宫梦弼道:“我以诚待之,彼以诚待我,如是而已。”
“好一个以诚待之。”苏司业连连点头,好似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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