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长丰门每十年一次收徒的最后一天,云初猫着腰小心翼翼的绕过院子里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继父,拿着包袱,悄悄出了门。出了门,便往镇上狂奔而去,院子里的中年男子睁开眼却没去追她。
等云初来到镇上,里面已经排好了队。即使这样,从外一眼望去还是乌泱泱的人,长丰门只收五岁到十二岁的孩子,这些大多数都是陪同而来的父母。见此,云初急急忙忙上前,使出吃奶的劲儿才终于挤进去。
待云初一进去,就看见站在高台上的两人,一人蓝衣,一人白袍,衣袂飘飘,超凡脱俗。他们分别站在两侧,中间是个圆盘,那些人排着队上去将手放在圆盘上。有人欢喜有人忧,不是所有人都能被仙师看中的,大部分人手放上去都毫无动静,只有圆盘亮了才能被仙师看中,带回仙门修仙。
附近几个镇的都集中在一个地方,人很多,云初从日出等到日中,她很怕继父醒来发现自己不见来找她回去。想到这,云初瘦弱的身子不禁抖了抖。
时间渐渐过去,终于轮到云初。她定了定神,深呼吸了一会儿,也没人催她,附近静悄悄的。定了定神,云初缓缓把手放上去,只见圆盘上先后亮出金青红三色。云初悄悄瞪大眼,即使听说这个圆盘会发光,有了心理准备,到底没有亲眼所见来的惊奇。
“金木火三灵根,”边上一个人说道,听此,云初顿时松了口气,这就代表她可以被选上了。蓝衣仙师接着又问了句:“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云初眨眨眼,“我叫云初,云朵的云,初心的初,今年八岁。”
他温和笑笑,说道:“去那边休息一下吧,”说着指指高台后面,那里摆着几个木凳子,已经有三五个人坐着了。
白袍仙师手里拿着玉简闭着眼不知道在干什么,反正云初也没见他打开过。云初悄悄瞄了眼,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只敛眉道了声“是”便往那边去。
这一等又是一下午,等到太阳落山时不再有孩子来,人群还是未曾散去,之前那个问过云初的男人也不在意,收了圆盘。
云初悄悄数了数,加上她一共留了十二个,突然,仙师发话了,那个之前问过云初的名字的男子一人给了一包纹银,和煦的对云初几人说:“入我仙门,前尘皆为虚妄,这些银子你们拿回家去罢,也和家人道个别,一个时辰之后到这里集合即可。”
众小孩道了句:“是。”便都陆续离去了。
其他人都走了,渐渐剩下云初一人,云初不想回到那个变得会酗酒打人的继父身边。
想了想,云初去了她母亲坟前,云母坟上已经长满野草。云初把草拔了,出门的时候着急,身上没带手帕,便用衣袖擦了擦墓碑上的字。
把这些做完,云初将那包银子放在坟前,她跪下说道:“阿娘,今日长丰门的仙师过来收徒了,女儿已经被选上,今天就要走了。以后可能不会再来看您了,我会过的好好的,您若泉下有知便放心吧。”
云初又在这对着云母说了会儿话,眼见时间不早了,对着云母坟前在度一跪,眼眶含泪,声音也有些哽咽,“女儿拜别母亲。”语毕,一拜,随后起身离开。
云初不知道,她离开后,继父从树后面走出来,对着那刻着“姚氏芸娘之墓”的墓碑,目光温柔、愧疚说:“芸娘,我再也不用对不起你了,你等等我,我很快就来陪你了,你看看,我还给你带了你喜欢的杏子。”
等云初到达集合点,仙师已经在等着了,白袍仙师看她过来,见云初眼睛鼻子都有些红,袖子上也占了些灰,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稍稍柔和,竟对她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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