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的管事姑娘,平日招呼后厨与大小杂务,前前后后还算忙碌。
“我来了。”香香走过来,手里拿着毛笔与册子,勾画上了方濯今日的工份,“都搬好啦?”
“嗯,都搬好了。”方濯与香香站在后门。
“那个...方才你去后院...”香香见方濯有些躲闪,收起笔,神情端重起来,“你放心,鸢儿的事我都知道。”
也是觉香香与鸢儿情谊不假,方濯便坦诚道:
“我是去告诉鸢儿姑娘徐大哥的消息。”
“鸢儿那男人,真的来找她了?”香香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嗯,徐...”
“罢了罢了,我也不多嘴了~也幸得鸢儿是清倌儿,不然以这些男人的秉性啊...”香香蹙起眉来摇摇头道。
“清倌儿?”
方濯没听过清倌儿这一称谓,一时又好奇的问了,不过香香解释到一半,就被二楼的姑娘喊住。
“香香快回来了!”
“哎!来啦。”香香回头应完,另外还嘱咐方濯道,“后门别给我关上啊。”
说罢,香香就匆匆往回走了。
......
次日,两人去往怡欢楼的路上。
方濯跟在魏攸身后,踌躇了好久才问出口:
“魏小哥,你见多识广,知道什么是红倌儿啊?昨夜香香同我解释了清倌儿,是陪伴聊谈品酒的姑娘,但说到红倌儿时,便被叫走了,你知道红倌儿吗?”
“......”
魏攸看了方濯一眼,额头隐隐有些黑线,停下脚步对她说道:
“跟我进去。”
怡欢楼外表并无独特之处,门边挂着民营歌舞坊的木匾标识。
一般歌舞酒楼、坊院都傍晚迎客,白日通常是留门订座。
因是早晨的缘故,显得有些冷清。
魏攸领着方濯进楼,走过一扇大屏风,大厅正中的舞池展入眼帘。
池中铺着一张巨大的圆形毯,上边散落着精致的果盘酒器...
虽说现在天已大白,但怡欢楼大堂只留了一扇天窗。
由天窗采光,漏进室内的光见得若隐若现。
并且,天窗四周还垂下红纱幕帘,穿系于二层扶手上。
光打在红纱上,整个怡欢楼染着一抹妖冶的雾红。
楼里比较空荡,魏攸这次也再没有被姑娘一窝蜂似的拦路,顺利的带着方濯走上了楼梯。
二楼走道上,此时正有一绿衣姑娘从屋内出来,整理着衣衫。
她抬头看见方濯正踏上二层,出声叫住了她:
“哎哎——姑娘,大早晨的小倌儿们还没醒呢。”
听得绿衣女子娇俏的声音,魏攸也同方濯一齐转过头来。
魏攸对那女子开口道:
“找鸨母来。”
绿衣女子见到魏攸,露出惊喜神色,抬手遮住了嘴角:
“哟,这位爷又来了?还这么早?”
方濯咬着嘴唇,四处张望,觉得这气氛中有一丝丝尴尬。
“叫人。”魏攸面若冰霜,对那女子命令道。
“是是是,这就去...”女子转过身,眉飞色舞地朝鸨母房里跑去,“冷冰冰的老娘喜欢~”
“这就是红倌。”魏攸回头对方濯解释方才的疑问。
方濯点点头,没说话。
亲眼见到怡欢楼的气氛,才知道这不应属真正的歌舞教坊。
她不禁在心里叹道:
自己的贺县远离灵州城,地简物薄,民风单一。
最大的娱乐场合只有一年一度的枯灯游会。
初入他乡,那是万万没想到外地会如此的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