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医术高明,声名远扬的神医要和他同住,这怎么想怎么不合适!
而且还因为温水而惹出许多乱子,陈克让还能因为对方做的不好而翻脸吗?
显然陈克让丢不起这个脸。陈克让被折磨了半夜,现在却发现对罪魁祸首无计可施,真是糟心透了。
陈克让恨恨地瞪了莫有道一眼,他明明知道莫有道借着同住的名义折磨人,可是谁让莫有道行事全然一副温柔敦厚的模样呢。
莫有道占住了大义,导致陈克让吃足了苦头,却没法说。毕竟,莫有道也只是想亲自温一壶水啊!
陈克让从前总拿敦厚老实当武器压人,只要一搬出来敦厚老实,谁都得按着他的意思来,许衍凤是如此,其他理事也是如此。
可是陈克让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被人用敦厚老实的名义反将一军。这种感觉仿佛是自己用的最顺手的一把刀非但没砍到别人,还反过头狠狠咬了自己一口。
陈克让无比后悔起白日答应留莫有道同住的这个决定,他暗暗埋怨自己,算计谁不行,怎么偏偏留下这么个祸害。
时候已经不早了,若不是他还在维持面上的功夫,现在他早就把莫有道撵出房门了。
陈克让一夜被吵醒两次,拖到半夜还不得安生,也许还有他心里有鬼的原因,现在?面上还有些憔悴。
陈克让困得眼皮子打架,站在屋里又热又困,简直颓唐到极点。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让莫有道赶紧消停,他好歹好好地睡半宿。
莫有道似乎也是这样想的,他总算温好了水,带着一身热气和烟火混合的燎味走入屋子。
大热天的,屋子里还没有冰块,陈克让只感觉连自己都要被热傻了。
抬头一瞧,发现屋子里的窗户不知道何时已经被关上了。
指望莫有道来开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这窗户很可能就是他关上的。
陈克让二话不说,自己跳下去打开了窗户,可是他又不能坚决的离开,毕竟这屋里还藏着些“东西”呢。
莫有道一走进屋门就把手中的端盘递给了陈克让,笑意满满地让陈克让尝尝。
陈克让还停留在刚刚莫有道的聒噪行为中呢,现下也不考虑莫有道这是什么意思了,端起碗,仰起头就喝了个一干二净。
莫有道目睹这一切,很是淡然的勾起了一个微笑,这陈克让可真愚蠢。
陈克让的精神实在撑不住了,他刚刚被莫有道那么一吓,直接梦魇住了,现在都还有些心悸呢。
至于这杯水,陈克让相信区区一杯水,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的。
可惜陈克让忽视了莫有道的神医身份和无耻程度。
看到莫有到现在又恢复了安静,陈克让无疑长长松了口气。
陈克让如释重负,正要说话,突然看到莫有道脚下一拌,扑通一下整个人都朝床榻摔来。
他手上的托盘早已归到了陈克让的手上,现在他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包粉末。伴随着跌倒的过程,那药立刻朝床上的陈克让洒去。
陈克让看着这个变故,由于手上还拿着东西,一时间愣住了,眼睛不由瞪大,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辛辛苦苦坚持了一晚上,现在是真的没有精力了。
莫有道他想干什么,想拿药毒死自己吗?
陈克让看到药朝自己泼来的时候就脸色一变,被折腾了一整晚,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尤其是陈克让刚从鬼压床的状态中醒过来,到现在都是昏昏沉沉的。
他如何能躲开突发情况?如果这粉末只是普通的东西,也就罢了,但是谁肯信莫有道拿着的东西是好东西呢?
一个指甲盖打小就已经足够他死上两三回了。
陈克让着急,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立刻扑上前想要压住莫有道。
陈克让的身材是真的好,毕竟是一个常年练武的成年人。
可惜还没等他动手,莫有道已经重重地砸到了他身上。
就这么被人猛地一压,浑浊的眼睛霍然瞪大,嗓子里嗬嗬一声,随即就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陈克让,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脚底打滑了,你是超棒的人,你不会怪我的吧!”
然而现在根本没人理会他的话,莫有道不在乎,呼啦一声围在陈克让身边,,发出尖叫声:“陈公子,您怎么了?陈公子您醒醒!”
陈克让又是被掐人中又是拍背,可算慢悠悠醒了过来。莫有道掐人中时下手极其用力,生怕陈克让不能疼醒。
等陈克让睁开眼睛后,狠狠地吸了一口冷气,恶狠狠地就想要怒骂莫有道一声。
莫有道看着陈克让通红一片,现在还能看见指甲印的人中,忍了又忍,好容易忍住没有当场笑出来。
莫有道偷偷掐了下自己手心,感受到疼痛,他的表情呼的一下变成正经,然后悲痛又急切地攥住陈克让的手,用力摇:“陈理事,你可算醒过来了!你身上怎么样,有没有被烫伤?”
也不好说是福是祸,莫有道泼药过来的时候反应快,立即扑上来挡住。
然虽然陈克让没有被药汁烫到,却被陈克让非常实在地压了一回。现在陈克让感觉浑身骨头都不对劲了,肋骨疼,人中也疼,总之身上没个地方是好受的。
要不是因为还没恢复过来,陈克让颇想对刘佳怡凤破口大骂,这个蠢货!那碗药泼过来的时候已经走过一截路,还能剩下多少?
何况还有被褥挡着,恐怕根本沾不到他的身体上。结果被莫有道一挡,他没有被烫到,却差点被压死。他这么瘦弱,哪能经得住一个成年人体重?
此时莫有道看见陈克让身上有被褥挡着,但胳膊上没有。刚刚的药粉顺着他单薄的衣服渗入皮肤,即使莫有道没看也知道陈克让身上已经全红了。
陈克让明明气得要死,可是看莫有道那可以表演出来的苦瓜模样实在大倒胃口,呵斥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阴沉着脸色,皱眉说:“莫神医别闹腾了,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