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杨公子,您也是今年的考生。”
“文兄客气了,那日见你带着一个箱笼,便知你我为着的乃是同一个目的,只是后几日却未曾等到文兄登门啊。”
“杨兄恕罪,那时赶路有些急,便想着来日再登门道谢。”
“无妨,你那只小白狐怎么样了?”
“还好,还好。”
“文兄瞧那李兄作的新诗,确实是难得的韵调啊!”
文挚打量了一下那边诗令酒局展出的新诗,说道:“确实,看着是满满的柔情,细细品来,倒有几分洒脱。”
……
两人于宴席上越聊越是投机,彼此之间亦生出些相见恨晚的感慨来,宴席散退后,又一同前往郊外赏月观星。
自那日彻夜长谈后,两人倒是成了难得的挚友,后渐渐地一同出游,一同温书,一同赴考,考毕又一同大醉一场……
人生总有不如意的地方,而这不如意啊,就得从揭榜那日说起了。
杨公子顺利考上了功名,文挚却落了榜,那杨公子趁着自己新科进士的热度,多番打听下来,才模模糊糊地知道了缘由。
文挚的文章写的是极好的,只奈何于这辩述上却略显稚嫩了些,若是能细细打磨上几年,希望还是很大的。
这个理由对文挚而言倒不是什么大事,哪个学子不是一次一次试过来的,五六十岁还在考的亦大有人在。多说无益,收拾包袱回家去,三年后便又是一条好汉。
临行前同两人于城郊外道别,约定好三年后京城再会,文挚带着那只小池狐狸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那小狐狸其实年岁已然不小了,之前又被狠狠地摔过一次,跟着文挚几番奔波下来,已有些奄奄一息。
文挚常常抱着它坐在客栈的窗前,轻轻抚摸着它,说道:“小池,这几年的求学之路,一直是你陪着我的,你可要撑住了,我们马上就一起回去见小铃铛了,她的医术你是知道的,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虽是这么日复一日地念着念着,小池却终究没能挺过去,小池咽气那日,文挚抱着他哭了许久。
他先前虽面上憋得那么好,可是科考落榜的失落,与好友离别的哀伤又哪里是那么容易掩饰住的,此番痛哭一场,倒是将这些连同着失去伙伴的悲痛一起倒了个痛快。
他将小池寻了个好地方埋下,望着那矮矮的小土堆,不由得想起小铃铛来了,这小池是小铃铛交给他的,就好似她在身边陪着他一般,此番痛失小狐狸,让他心中实在难安,便不再逗留,赶忙收拾心情往家赶。
可就在他日夜奔波,终于赶回村子后,却得知了一个如同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小铃铛嫁人了!
嫁的是镇上有名的富商,因着她曾经给那家人治过病,便被他家儿子看上了。
起初他痛苦极了,他拼了命地想闯进那府宅,想问问小铃铛为什么要嫁给别人,想告诉她……他们的小池不在了,想求求她别弃了自己。
可他一个无权无势的落榜书生,又怎么能越过那高墙深院去,不过是叫人一边又一遍地丢出来,给人一边又一遍地看笑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