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但奇怪也无法,谷熏还是喜欢他,只能一颗心挂在他身上了。
当然,让谷熏烦恼的不但是对南凭崖的心事,还有对南凭崖的公事。
周一一早,谷熏和徐薇玫就一身西装革履地到了DH总部跟南凭崖等高管汇报工作了。品牌改革的大方向策略是由徐薇玫进行简述。她语言锋利、深入浅出,讲话颇有大将之风,让谷熏也不禁有些佩服:果然是前辈。怪不得南总任命她为总裁。看来,还是有很多可以学习的地方的。
到了推广的部分,徐薇玫直接提出:“虽然品牌总监有自己的想法,但我认为‘神都明辉’高端营销的思路不能丢了,不能够因为预算的问题而放弃在电视晚会、高端杂志的营销投放。我这边的中心是,‘硬奢’是‘格调为王’,用俗话说就是:拼着丢掉‘里子’,也得‘死要面子’。”
这每一句,都是否定谷熏的策略。
谷熏有些尴尬,笑了笑,却说:“徐总说的不错,DH集团很多牌子也都走这样的路线。可是,‘神都明辉’的巨额亏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这个时候还启用常规性的高额推广计划,实在不太明智。”
“有舍才有得!”徐薇玫冷道,“足够的营销是必须的。”
“如果说,这些巨额的投放能够获得相应的收益,那我举双手双脚赞成。”谷熏以退为进、欲扬先抑,“但是,如果只是扔钱进咸水海,那就有待商榷。”
“扔钱进咸水海?”徐薇玫斜撇红唇冷笑,“谷总的态度很消极啊。”
“不是我的态度消极,是数据如此。根据报告——”谷熏趁机夺过主动权,指示大家看自己的报告,“大家可以看我的报告第16页,‘神都明辉’在高端杂志、高端百货、电视广告的投放转化率是每况愈下的。”谷熏顿了顿,又说,“更别说连年亏损。这个亏损的问题我们必须正视,钱要花在刀刃上。”
徐薇玫娥眉轻挑:“刀刃?”
“是的,刀刃。”谷熏点头,“打个比方,同样是五百万,只能投放在高端杂志做三到十页广告,这个广告的转化率是多少,很难确认。而如果做线上的话,五百万可以同时买入软文合作、产品植入、KOL直播等等,花样层出不穷,持续给消费者输送新鲜感。更重要的是,我们很难估算一百万一页的广告有多高的转化率,但是却可以轻易的确认一个KOL做一个软广的转化率,从而使我们的推广策略更加有的放矢。”谷熏早有预备,滔滔不绝地谈论着自己的策略,“这,就是我说的‘把钱花在刀刃上’。”
徐薇玫一下就顿住了,居然接不上话来。
谷熏趁势追击,大胆发言:“我斗胆提议,‘神都明辉’放弃纸媒投放,短期内不再在纸质出版物和电视台上做推广,广告仅投放在线上媒体、视频网站、影院等渠道。”
在座的管理者听了谷熏一席话,有的被说服了,但有的还是摇头:“这也太冒险了。”
南凭崖闻言,只说:“我一向很喜欢冒险、创新的主意!”
南凭崖这么说,虽然不是明确支持谷熏,但也是表现了一定的倾向性了。几个马屁派的高管立即表态:“谷总好冒险、好创新,我们好喜欢!”
当然,也有人站在徐薇玫这一边,但显得声势较弱。
南凭崖不好一锤定音,怕被人质疑太过偏心谷熏——这种质疑的声音其实对南凭崖不痛不痒,但对谷熏而言却比较危险。因此,南凭崖便说:“我回去再考虑一下,周三的时候时候再进行确认。今天的会议就到这儿。各位辛苦了。”
徐薇玫是老油条了,一听就知道南凭崖偏倾向谷熏的方案,但也没表现什么,只漠然点头。
谷熏的心里也多了几分信心。
但同时,他也很好奇南凭崖对他的支持是出于什么理由。
散会后,谷熏便私自跑到了南总的办公室,敲门进去后,却见办公室里居然插着一瓶明蓝色的矢车菊。看着那姿态优美的插花,谷熏不觉晃了神。
南凭崖原本坐在办公桌前,见谷熏来了,也晃了神,半晌才说:“还有什么要汇报的吗?”
谷熏愣了愣,指着那瓶插花,说:“您不是说不喜欢在办公室放矢车菊吗?说这会让您分神?”
南凭崖从前确实是这么说的,但是,南凭崖意识到谷熏离开总公司后应该不会再回这个办公室了。这个时候,南凭崖又觉得在办公室放一瓶矢车菊是不错的主意。
虽然说花香有时扰人,但却比不上思念的力量。
南凭崖抿了抿薄唇,并没有说话。
谷熏也不问了,只说:“谢谢您这么支持我的方案……”
南凭崖淡淡说:“那是你的方案值得支持。”
谷熏又说:“如果仅仅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
南凭崖似乎听出了谷熏的弦外之音,便道:“我同意你的方案仅仅是因为你的方案很明智。我在工作的时候不会放入私人感情。”
谷熏心神一荡,不觉反问:“你对我有什么私人感情吗?”
南凭崖一下又静了下来,心脏却几乎跳出胸腔。
谷熏见南凭崖不言语了,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二人愣在了办公室里,呆看着那一束静静开放的矢车菊。
沉默此刻是一种音符,在二人间以默契的模式跳跃着。低低流淌的旋律,是在心里的,是看不见的。
半晌,谷熏抬眼,轻声问:“那我们还看音乐剧吗?”
这谷熏的轻言细语,说出口是无边丝雨细如愁,到了南凭崖耳边却是自在飞花轻似梦,勾起的感觉纤细温柔、不可触摸。
谷熏邀约,南凭崖满心欢欣,他乐意得很。
可是无论多么欢喜,南凭崖仍是面无表情:“那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