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第二天上课,他就被老师点名批评了两次。第一次是因为他早上睡过头迟到半小时,第二次是因为他没把昨天发的数学卷带来。
岑星心里委屈。他最后一次看到自己的数学卷,是在虞惟笙的房间。虞惟笙对他说,你先回去做别的,我想起来怎么做了就过来找你,很快的。
接着一夜就过去了。
今天早上起来,虞惟笙已经去上班了。岑星急急忙忙出门,等到了学校才想起来没把试卷拿回来。
老师口头上批评了两句,见他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便也不忍心再多责备了。
“老师相信你不是故意的,肯定也已经完成了,”她主动给岑星台阶,“下次别再那么粗心了,知道吗?”
岑星不委屈了。他开始心虚。
他根本就一题都没做,完全辜负了老师的信任。
半个小时后,他被老师叫上了黑板。岑星握着粉笔看着黑板上昨天难住了虞惟笙的那道题,在万众瞩目下发了五分钟的呆。
这次老师没批评他。因为才刚一开口,岑星的眼睛就红了。场面变得很尴尬。
岑星在回到座位后低着头面红耳赤了好久,之后从本子上撕下了一页纸。他在纸上写,“老师对不起,是我太笨了,这题我昨天就没做出来”。下课铃响过后,他背上书包,趁老师还站在讲台前整理物品,把叠好的纸双手递到了老师面前,接着不等回应一溜烟逃跑了。
心情沉重地跑到了校门口,岑星突然又高兴起来了。
校门外不远处,停着一辆熟悉的车。车里的人见他出来,摇下了车窗,对他招了招手。
岑星兴冲冲蹦过去打开了副驾驶门,才刚要进去,愣了一下。
车后座上,坐着一个陌生人。那人的模样也有几分拘谨,见到他后对他笑着点了点头。
“愣着做什么,进来。”虞惟笙说。
岑星也冲后座的人笑了笑,接着紧张地坐到了座位上。
“跟你介绍下一下,”虞惟笙侧过身,冲着后排微微扬了扬下巴,“这个哥哥,以后就是你的家庭教师。”
岑星顿时惊讶起来。
后座的人严肃紧张地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冲他伸出手来:“你好,我姓岳,岳霄。”
岑星也傻傻地伸出手。
“你不用自我介绍,我知道你的名字,也大致了解了你的具体情况,”岳霄说话时直视着他的眼睛,“希望我能给你带来帮助。”
岑星心想,什么情况呀。虞惟笙到底是怎么跟这个人形容他的?
虞惟笙对岳霄说,这孩子不太机灵,有点迟钝,基础可能约等于没有,但很听话。希望你对他有点耐心,就算心里觉得他笨,也请务必忍着,千万别说出来。
“不然他可能会哭。”虞惟笙强调。
岳霄当时表示,他在这方面还算有些经验,这几年带过的学生都进步喜人,应该问题不大。
终于能不必进行高中数学能力复建,虞惟笙深感宽慰。他许诺给予岳霄私人报酬,岳霄并未拒绝。
这也是虞惟笙欣赏他的地方。若是换了公司里其他员工,他还真不方便提出这类要求,怕人家心里嫌烦却不敢表达,还不好意思收费。
晚饭过后,岳霄领着岑星一起走进房间时看起来颇为自信。
虞惟笙抽空在门外稍微听了一会儿。岳霄讲题很认真,与工作时一样条理清晰,充满耐心。虽听不到岑星的回应,但似乎进行的还算顺利。
两个小时以后,虞惟笙的房门被敲响了。
才刚打开门,虞惟笙便立刻意识到不太对劲。站在门外的岳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如临大敌。
“有一些话,我想跟您认真谈一谈,”他对虞惟笙说,“关于你的表弟和……三角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