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星刚到家时特别亢奋。
他的父母和姐姐一同到机场来接他,全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顿丰盛的团圆饭。夜里久违地睡在自己熟悉的床铺上,满心都是怀念。
之后两天,他又和不同的朋友见了面,过得充实又愉快。
他的父母知道了他如今的身体状况,对他格外小心呵护。所幸他的发.情期已经彻底过去。这段时间按时吃药对他的状态有不小的帮助,每天贴在颈侧的试剂片显示他的信息素释放始终在正常范围内,做好防护便能安全外出。
于是到了正式过年,他便也跟着父母一起到处跑亲戚,和许多不同的人见面,还收到了不少压岁钱。
那些许久未见的亲朋好友,在见到他后总要客套的夸奖几句,说一阵子不见长大了不少,变得越来越标致,又问他现在在哪里念书,打算考哪所大学。
他不方便回答,他父母便自作主张,把他上次与虞惟笙家人吃饭时随口瞎掰的学校名字给报了出来。
岑星已经不想考那儿了。他回家不到一个星期,充分认识到了一件事。
他不愿意跟虞惟笙分开那么远,那么久。
这些天里,在短暂的快乐过后,是无穷无尽的想念。他每晚裹着被子抱着枕头,总爱幻想自己又趴坐在虞惟笙的身上,搂着他的肩膀,呼吸间有他身上的气味。那会让他睡得更好一些。
虽然很对不起一直挂念他的父母和姐姐,可他已经偷偷掰着指头盼着假期结束了。
当然,呆在家里开心的时候也不少。他的姐姐交了一个男朋友,是个Omega。过年期间来家里吃了顿饭。
岑月比岑星大六岁,她的小男朋友才比岑星大两岁,还是个大学生。餐桌上气氛相当不错。一直到对方主动同岑星搭话,问他为什么要在脖子上贴这种试剂片。
这男生学医,认得那东西。关于岑星的身体情况,岑月也是才刚知道不久,没和自己的恋人提过。
见气氛突然变得古怪,那男生识趣,没再多问。
两天后,岑星无意中听到岑月与父母对话,提起了一些令他感到十分惊恐的内容。
岑月说,那男生在知道了岑星的状况后表示,这种病好像会让Omega无法怀孕。
他们说的很小声,显然是不希望被他听见。
岑星回到房间后,恍惚了很久。以他的年纪,就算有喜欢的人,畅想中的未来也不过是甜蜜的恋爱与浪漫的婚礼,从未考虑过怀孕生子。那对他而言太遥远了。他默认着未来应该会发生,却也不曾分出心思对此憧憬期待。
可突然得知,原本被他视为理所当然的一环将与他彻底无缘,他还是感到了一阵阵难以置信的恐慌。
医生也好,虞惟笙也好,从来没和他提过。
他觉得害怕,下意识便想去找虞惟笙倾诉。可拿起了手机,却又迟疑了。
在房间里团团转了好久以后,他安慰自己,或许只是弄错了。虞惟笙说,给他看病的老专家是这方面的权威。他懂的肯定比一个医学院的大二学生要多得多。他的身体情况,是虞惟笙先告诉他父亲,他父亲再转达给妻女的。岑月听说时已经经过了二次传播,再告诉自己的恋人,也许失真了。
他当晚严重失眠,抱着手机不停地跟虞惟笙说些废话。
虞惟笙不明内情,为了逼他好好睡觉,几次以后不再回复他的消息。岑星没办法,裹着被子抹着眼泪给虞惟笙发“晚安”。
片刻后,收到了一段语音。
“晚安,别玩手机了,好好睡觉。”
岑星很听话,把手机放在了枕头边,闭上了眼睛。可过了没多久,他又忍不住重新睁开眼,把手机拿了起来。
他知道,这样会被虞惟笙说不乖,可他忍不住。他又给虞惟笙发消息。
——我非常非常想念您。
片刻后,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岑星赶紧按下接听。
因为没有画面,又没法打字,他彻底失去了所有的表达途径,只能安静地听着。
“是不是睡不着?”虞惟笙问。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倦意,显然是也已经躺在了床上。
岑星在手机上轻轻地敲了敲。
“你的手机在充电吗?”虞惟笙又问,“没有的话现在去把线接上。”
岑星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乖乖照做了。
“好了没?”虞惟笙问。
岑星又敲手机。
“嗯,”虞惟笙的语气听起来很满意,“现在,把手机放下。晚安。”
岑星有些愣。
“不用挂断。”虞惟笙说,“快睡吧。”
岑星按下了免提,把手机放回了枕头边。
那一头其实很安静,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但正在与虞惟笙通话这个认知本身,让他产生了一种带着暖意的安心感受。
他侧躺在枕头上,看着黑暗中亮着通话灯的手机,认真比了一个口型。
晚安。
第二天,他睡过头了。
醒来的时候,通话已经中断了。他看了记录,那通电话持续了六个多小时,一直到天快亮了才被挂断。也不知是因为信号出了问题,还是虞惟笙真的那么早就起床了。
他就像前些天那样,给虞惟笙发去了早安。可虞惟笙却没有立刻回复。
等他洗漱完毕开始吃早饭,他的父母急急忙忙地提着菜篮子从外面赶了回来。
“你怎么才刚起来,”岑太太急冲冲的跑进厨房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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