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乘的人多,但疯的比智璋还厉害,到时候一个疯一个傻,一个思维广一个欢乐多,都不知道是谁给谁看病。
“我本想问问祖师爷,找来找去也没找见她…不晓得又上哪云游去了……最近我香是一把把的上,这头发也是一把一把的掉啊,我恨不得跪她牌位前从偷喝她灵酒忏悔到之前跟她抬杠…”
闲渔子沉默了半天,道:“摸鱼她有事,最近一段时间你都找不见她的。”
“我师父可咋整啊…”
慧清越说越焦虑,焦虑着焦虑着就钻桌子底下挖土吃去了。
闲渔子无可奈何,正想劝他不要在阴暗潮湿的桌底跟蚯蚓抢吃的时,远远看见来了个青年。
青年眉目如画,羽衣鹤氅,飘然而来…接着,一大滩口水从嘴角淌下,嘴仿佛合不上一样,半张着含着一个糖画。
“…徒儿…”
慧清听到喊声,从桌下钻出来,见到痴傻的智璋,悲怆道:“师父…我对不起你。”
“…啥是对不起?”
智璋嘿嘿地笑起来,淌着口水问道。
慧清给他擦了擦口水,哽咽道:“我当初不该作死…不该让您帮我修复道骨…”
他说着说着情绪上来,抱住智璋就开始呜呜的哭。
“不要哭…劫…度过了…”
智璋一说话,口水就止不住的流。
他也不擦擦,就这样让它肆意流淌。
慧清不信:“你度过了怎么还是这样?”
“…”
智璋继续傻笑,不说话。
闲渔子分析道:“你想啊…摸鱼说这劫度不过就永远一会傻一会聪明的,但没说度过了就一定会往聪明里发展啊…万一傻得彻底了呢?”
慧清闻声生无可恋,放声大哭,
闲渔子继续安慰道:“你先别哭啊…傻也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这事你能改变就改变,改变不了也只能接受,倒不如换种思维方法是不?”
“人太过聪明了,就会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想的东西也会很多…如果没有看透到可以不被智巧影响的地步,那固然可以创造很多价值,就会慧极必伤…”
“他之前是聪明,但未必想得通,傻也是另一种想通的方式,就譬如说无知无欲的神全状态一样,又有什么影响的了这种人呢?”
智璋傻呵呵的笑着,慧清也恨不得自己也傻了才好。
彻底的傻子或疯子是最没有压力的,他们的亲朋好友比他们痛苦多了。
他们要接受自己的亲友变得和正常人不一样,不被世俗接受,自己在外要面临各种各样的偏见和麻烦,在内要面对一个疯傻的亲友。
智璋笑得更开心了,坐到一旁的石凳上,捧着酒喝得非常欢快。
他虽说是傻,也没有到彻底丧失自理能力的地步,之前的所学都会运用,只是摒除了大多数思考,说他是完全的智力障碍…也说不通。
慧清本来被开导的心态好了些,见状又开始崩溃。
“他居然喝这个酒还笑得出来…果真是又重了呜…”
闲渔子漠然地看着哭成一个七八十岁宝宝的慧清,接着目光投向智璋,叹息道:“你不容易…”
智璋没听懂,继续喝酒,喝着喝着就倒地上了。
慧清哭嚎着也开始自虐一样地喝酒,闲渔子看得也馋起来。
念及那诡异味道,她没有动桌上的酒具,只取出了自己的酒葫芦,仰头喝了起来。
她喝得也不少,总之喝着喝着,聊着聊着,就又双叒叕喝大了。
她起先是想思考一下智璋那境遇是否属于返璞归真的。
只是饮着饮着酒,她仿佛也返璞归真了一样,放掉了这样的思考,神魂都仿佛脱离了躯壳一样,如不系之舟一般遨游在自由的境地。
不去刻意思考什么是返璞归真,兴许才是另一种层面上的返璞归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