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仍无撤退之意,他低喝了一声,又挥刀策马上前。薛柏一则是冷笑两声,当即与他对上,余下的人亦加入新一轮混战。
而不过几息之间,远处竟隐隐传来马蹄声,脚步声,混战之中,众人皆听不真切,沈昭心中却是一紧。
她连忙撩起车帘,朝外喊道:“薛松青,撤退!”
薛柏一当即反应过来。
手中招式虽不停,却高声示意众人撤退。正当此时,又一群人踏着雪沫奔来,很快便将他们团团围住。
四爷大概是见到援军心情较为激荡,竟也顾不得此刻正在打斗,当即便高喊起来。而手中动作又随即慢了一拍,受了薛柏一一记长刀劈砍。
他忍不住嚎叫起来,也不敢再上前,而是连连后退。
其余人亦纷纷停手,如水一般向各自的阵营退去,围在一起,形成了两军对垒之势。
只是强弱分外明显。
车内的松雪听得金铁之声渐停,便悄悄撩起车帘,朝外看了一眼。只见外间五六十人将他们围住,俱是刀枪在手,满脸凶神恶煞。为首一人似是将目光瞟过来,她吓得一抖,连忙放下车帘。
她满脸惊慌失措地看向沈昭,“姐儿,怎么办,我们好像……被人包围了!”
沈昭比她沉得住气,神色依然镇定。匪贼们也不都是冲动之徒,总有权衡利弊之辈,只要这刀未砍下来,便有逃脱之机。她现在应该考虑的是——为何匪贼援军来得如此及时?莫非此处离清风寨果真那般近?
匪首四爷虽然在他们面前嚣张跋扈,可见了来人却如老鼠见了猫,乖巧的很。他捂着受伤的手臂,小心翼翼地上前,“二哥,怎么是你来了?你不是在外面收账吗?而且我明明通知的是寨主!”
被唤作二哥的匪贼看上去比较清瘦,也年轻许多,不过而立之年,他一手扯着缰绳,一手拢在袖口里,身上全无匪气,围着素色的狐裘大氅,头戴网巾,面白无须,倒有几分读书人的做派。
他也不看四爷,目光直接落在不远处的马车里,淡淡地道:“我若不来,你岂不就成他们的刀下亡魂了!”
四爷年纪虽大些,却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只嘿嘿笑道:“本来是想做一笔大单,没成想这寥寥十数人,实力竟如此强悍,我们险些不敌。”
“并非险先,你们确实不敌。”二爷轻轻瞥了他一眼,又道,“他们是某位将军的部曲。”
“二哥怎知晓?”
四爷很是惊讶,下意识地问出了口,又在对方目光扫来时,讪讪地闭了嘴。
别看二爷面相最是和善不过,在江湖上却有笑面书生之称,乃人人畏惧的存在。俗话说宁惹君子不得罪小人,但在二爷面前都得靠边站!
只互相打量了几息,二爷便扯着缰绳,慢吞吞地往前走,拦在前面的匪贼纷纷让路,直至他站到薛柏一身前。而后随意朝对方拱了拱手,不紧不慢地笑了起来。
“这位兄弟身手不错,不过今日需请你们来我清风寨做客了。”
薛柏一目光似剑,冷冷地打量他。“你们清风寨邀请客人的方式,实在让人难以恭维。”
“我们的待客之道一向特别。”他轻轻笑了笑,“诸位请罢!”
目光却落在后面的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