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急切的敲门声,打断了俩人的说话声。
“娟娟!开门!谁要离婚?”
原来陈丽娟婆婆一直在听门缝儿。
陈丽娟内心评估了风险,打开了房门,露出笑脸:“妈妈,没人要离婚。”
“可我刚才路过你们房门口,真的忽然听到你一声大吼,说要‘离’,还说‘谁离开谁都能活’什么的……”
陈丽娟正要积极圆谎,黄彩虹的哽咽声传入陈丽娟婆婆的耳朵里。陈丽娟婆婆硬是从窄门缝离挤身进来。
挤进来后凭着直觉在黄彩虹身上寻找存在感。
“呀,我的孩子,你怎么哭成这样!”说罢,陈丽娟婆婆搂住了黄彩虹。
在陈丽娟婆婆厚实、温暖的怀抱里,黄彩虹彻底绷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陈丽娟婆婆轻轻抚、拍打黄彩虹的后背。那些慌恐和无尽的委屈,像牙膏一样被她拍打出来。
“我老公……他……”黄彩虹声音呜呜不清。
“他找了别的女人?”陈丽娟婆婆精准接腔。
“是。”
“唉,男人,就没有让人省心的时候。”陈丽娟婆婆附和。
“妈妈,您不知道,她老公都……”陈丽娟不忍心当面揭伤疤,及时住了口。
“都把女人带回家了?”陈丽娟婆婆再次精准接腔。彰显精湛八卦功力。
陈丽娟苦着脸点点头。
陈丽娟婆婆拿出见多识广的姿态:“你们俩太年轻,动辄自乱阵脚。你们当这婚是好离的?伤筋动骨剥层皮啊。要我说,小黄也不要意气地闹离婚……”
话才说到这儿,已经极不符合陈丽娟的预想,她不无烦躁地打断:“妈妈,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要是一味宽容退让,那他还不越发要往家里领人了?”
陈丽娟一脸爱怜地白一眼儿媳妇,温声道:“你别急,我还没有说完。不闹着离,并不意味着什么都不做。我建议,冷处理。”
“冷……冷处理?”黄彩虹哽咽着重复。
说实话,她已经不像早晨出门前那样坚定地不肯离了。
她再平凡卑微,也是有尊严的。她的尊严已经被薛正平践踏成碎片。对薛正平浓烈的恨意使她生出从此离开他的冲动。
但冲动毕竟是冲动。
一听到”离婚伤筋动骨剥层皮”,难免又动摇起来。
再听到陈丽娟婆婆笃定地说“冷处理”,不由自主竖起了耳朵。
“对!冷处理!凉他两天,让他也趁机冷静一下。我告诉你们啊,男人是没有想象力的,你得让他们确实感受到失去了你,他们才知道失去你意味着什么。”
黄彩虹立刻唤起诸如自己省吃俭用,认真打扫家务,一心一意伺候薛正平之类的回忆。她日复一日、默默无闻地付出那么多,那个漂亮的小妖1精做得到吗?
贤惠,理所当然是她的底气!
那就听陈丽娟婆婆,凉凉他,躲上两天。
等等!她能躲到哪儿去?
再等等!他已经带着小妖精主动离场,她谈何凉他?
这……
刚涌动而起的底气立刻四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