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鲸的夜巡

>     窗外，那在云层一晃而过的鲸鱼轻轻将头抵在窗户上，发出微弱的叩击声。

    他由星光组成的身躯照亮了整个房间。

    小女孩匆匆打开了窗户。

    「祝福你，小家伙」

    似乎有谁温柔地开口道。

    一个小光点从梦鲸身上分离，轻飘飘落在小女孩摊开的手上。

    那是一颗包装精美的糖果。

    眨眼间，梦鲸又悄然隐没了身影，似乎从没有出现过。

    “妈妈？！”小女孩惊喜地看着手里的糖果，“刚刚……”

    她转过头，发现自己的母亲已经睡着了。

    鞋子都没脱就躺在床上睡过去了。

    虽然哥谭的状况比以前好多了，但一个单身母亲要养活她们的家依然十分艰难。

    小女孩懂事地跑去脱下妈妈的鞋子，给她盖上了被子。

    探身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晚安，妈妈。”

    一点星光悄然没入这名母亲的眉心，她紧皱着的眉头放松了下来，神情恬静，仿佛在做一个美好的梦。

    窗外，星空绚烂。

    “为什么要去做这个……”

    本杰明摸摸自己少了一颗糖果的口袋小声说道。

    “哪有什么英雄，”本杰明·韦恩感叹道，“我只是一直在帮助别人罢了。”

    “怎么？舍不得你的糖果？”本杰明·韦恩调侃道。

    那倒也不是……

    本杰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小声嘟囔道：“也不是，我其实觉得……”

    “还挺高兴的。”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英雄就是要拯救世界，但今天才发现——

    拯救一个小女孩也很棒。

    ***

    星空下，所有的惊慌似乎都被安抚了。

    一个行人步履匆匆地走在有些空旷的街道上，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倾倒。

    星光在他身上似乎扭曲了一瞬。

    他只感觉有什么力量温柔地扶住了他，让他重新站稳脚跟。

    “什么嘛？跌倒的路人你也要扶吗？”

    本杰明觉得这么做简直拉低了英雄的逼格。

    “嘘——”本杰明·韦恩温和地回答道，“你听。”

    身后站稳的行人东张西望了一会儿，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谢谢你，X！”他喊道，“你是我们的英雄！”

    ……

    真是不能理解。

    本杰明暗暗想道：难道我们不应该去做一些行侠仗义的事情吗？

    但显然本杰明·韦恩不这么认为。

    “你看到前面的人了吗？”

    前面？

    本杰明疑惑地看过去。

    那是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流浪汉。

    “你看出了什么？”

    “……你们的扶贫不到位啊。”

    本杰明·韦恩有些哭笑不得。

    “我看到了人性的温柔。”

    流浪汉伸手，将自己仅剩的火腿肠递向瘸了一条腿的流浪犬。

    但流浪犬只是戒备地后退了几步。

    看到这一幕的本杰明疑惑问道：“你打算干什么？”

    “给他们一笔钱吗？”

    一簇他们看不见的星光悄悄流入流浪犬黑亮的眼眸中。

    流浪犬好像放下了警惕，试探地靠近了流浪汉。

    它亲昵地舔了舔流浪汉的布满伤痕的手。

    “以温暖回馈温暖。”本杰明·韦恩回答道。

    本杰明不明白。

    为什么不干脆给一笔钱呢？他们肯定很高兴。

    似乎看出了本杰明内心所想，本杰明·韦恩叹气轻柔道：“你还小呢。”

    风轻轻吹起，掩盖了本杰明不满的*屏蔽的关键字*。

    关系突然亲近的流浪组抬起头，街道空无一人。

    柔和的星光洒落，落进流浪汉明亮充满希望的眼眸中。

    ***

    一桩桩在本杰明看来根本不值一提的小事被本杰明·韦恩解决。

    本杰明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

    真奇怪，这个世界的我。

    本杰明有些困倦地揉揉眼睛，想道：

    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却只做这些小事。

    这真的是英雄吗？

    在被困意拉进黑暗前，本杰明听到这个世界的自己轻笑着回答：

    “我从来不是什么英雄。”

    “只要人们想，他们都是自己的英雄。”

    “我做这些只是在想——”

    如果能够帮上忙的话就好了。

    一低头发现本杰明已经迷迷糊糊睡过去了，本杰明·韦恩有些无奈。

    “说好的不睡呢？”

    结果人们就把我奉为英雄。

    其实我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本杰明·韦恩重新化为黑袍男子，抱着本杰明站在哥谭最高的建筑，韦恩大厦顶上。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俯瞰整个哥谭。

    直到不远处有一个光屏突然亮起——

    「该回家了」

    「大英雄」

    “……”

    本杰明·韦恩眨眨眼睛。

    好吧，老父亲催我回家了。

    在星光的加持下，本杰明·韦恩很快抱着呼呼大睡的本杰明回到了韦恩庄园。

    里面还亮着暖黄色的灯光。

    ——是家人给他留的灯。

    他把本杰明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

    “晚安，小本杰明。”

    在拉上窗帘之前，本杰明·韦恩带着笑意注视着窗外的灯火。

    璀璨的光亮融成一条河流，熠熠生辉。

    所有哥谭市在睡梦中的人们似乎都听到了来自虚空的一阵幽鸣声。

    噩梦散尽，好梦归来。

    也许明天的生活依旧艰难，但就在今晚，请做个好梦。

    本杰明·韦恩最后轻轻说道：

    “晚安，哥谭。”

    ——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