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浴火才能重生、蚕蛹破茧才能成蝶;若要食得人参果,需得静守三千年。便是相爷得来如今的地位,也是吃了不少苦的。相爷向来通透,又如何于此看不开?”
“阿弥陀佛,命乃一生之本,岂能轻易改变?但能走到哪一步端看能付出多少罢了。”
“贫僧只能言尽于此,望相爷恕罪。”
说罢,便重新执起佛珠,继续念经,径把陈相放在一边不再理会了。
陈相见此,只得慢慢退出了禅房,一路思索着回了府。
进了相府便一路径直向玲珑阁而去,将此事说与了柳姨娘。
“大约空远大师的意思,应是明珠命虽好,却好事多磨的意思了?”陈相念叨着。
“可不是这意思?而且妾身倒以为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个。”
“怎么说?”
“空远大师还有句话呢,’能走到哪一步要看能付出多少’。相爷您有今天的地位,那已是费尽心机吃了多少苦楚换来的?那大小姐想要到了那个位置,岂不是要脱层皮才行?”
“这层皮要是脱在了大小姐身上,虽是让人心疼,却也不与其他人相干,若是脱在了相府甚或相爷身上,那估计……”
陈相听到这里,忽然一个激灵。本以为明珠的命好,能给陈家光耀门楣。若是先要将整个相府拖下水,那还不如不要。
“陈三、陈三!”想到这里,陈相便一叠声的召唤长随。
“去,到涵璋苑和朝阳坞传我的话,姑娘连日来伤心太过,明日起将姑娘搬去东郊庄子上暂住些时日,修养修养。”
陈旭还是给自己留了后路的,相府名下田庄无数,但这东郊的田庄却是数一数二的好的。虽远离上京,但房舍具是买下后新修建的,原本打算拿来养老的所在。田地植被都是新规划过得,也一直交人打理得很好。
现如今将明珠送到这个所在去,虽说是将一个祸端远远支送开了去,然而这面子上也是过得去的。假若过个三年五载开始走运了,再行把人接回来,也不伤父女情分不是?
这人和人的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虽然明珠送到那东郊庄子上不至于吃苦受罪,也碍不着性命。单本来已经失了丞相的疼爱,又不能日日承欢膝下,过个几年这父女情分还能剩下多少?现如今李氏也已没了掌家之权,这相府便等于说把持在柳氏手里了。因此这次虽说没有彻底踩跨正房,柳氏也已十分心满意足了。
只有李氏,听闻要把女儿送去那么远的庄子上,心下不舍,来与陈旭闹了一通。但这相府毕竟是陈相当家,李氏也没了外家撑腰,陈相当初还要靠丈人提携,现在李氏的兄弟子侄们都还要靠陈相才能谋个好点的出路,如此,李氏说话也硬气不了。
白闹了一通,除了更让陈相厌弃之外,也没有别的用处,只能哭着回了涵璋苑帮女儿打点随身行礼。
而明珠,才经历了浔阳公府的事情,又在昨天看着忘忧被发卖,今日又要被父亲远远的送了出去。好似一夜间长大了许多,反而不哭不闹地归置自己的东西。
除了衣裳用品带了一些,便专门叮嘱紫鹿几个将朝阳坞内的书籍笔墨纸张全部都带了走,余下的就一概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