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请仵作的衙差回报说,仵作今日有事回乡,要再等一两个时辰才能来二堂。
衙差刚下去,季家三老就奔了进来。
三个人都是满头大汗,季心诚胖胖的脸上,被晒得红一块、白一块,季心远的小眼被热得眯得更小了,还有个瘦小的小老头看起来更瘦了。
他们一进来就围住了刘师爷,连声问道:
“玉镯呢,玉镯呢?”
刘师爷愣愣得,被他们问得眼睛睁得一个大一个小,说不出话来。
季心远好半天才喘匀了气。
“酒桶里的玉镯呢?”
刘师爷皱眉道:
“酒桶里那里来的玉镯?”
“玉镯放在了酒桶里,刚才你去取酒,是不是拿走了玉镯。”胖子季心诚还在喘气道。
刘师爷急道:
“侬个老门槛,萨告诉侬酒桶里有玉镯的,萨告诉侬是唔拿的!”刘师爷一急,口音更重了,连乡骂都出来了。
季心远松开他,转头对花桨道:
“夫人,那酒桶里空空如也,定然是这厮刚才取酒的时候,趁机拿走了玉镯。”
苗芒这才反应过来,季心远说得蛮有道理的,莫不是李平留下的“九”字就是“酒”的谐音?
季家正是做酒的生意,李平是季家掌柜,将玉镯藏在酒桶里,最是方便,再趁着运酒出城,将玉镯带出扬都,也是顺理成章。
他又想起刘师爷出去取酒,自己却没在酒桶车旁寻见他,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回来,给自己只带了一个小酒坛回来。
古怪,古怪!
被三人围在中间的刘师爷,老泪都快要急出来了,不知道该从何开始解释,嘴里“得得得”说出来的俚语,花桨连听都没听过。
刘师爷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案子审着审着还审到了师爷的头上,真是活久未见呀!
花桨偷笑,看局面差不多了,咳了咳,“咦”了一声,把手一摊,歪着头,道:
“谁说玉镯在酒桶里了?”
“啊!”
“什么!”
“二哥,你不是说……”
季心远三人惊叫出声,季心远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苗芒拍拍额头,想起了刚刚花桨说的“天机不可泄露”,彻底明白了,这就是花桨的兵法“以逸待劳”,又无奈又觉得有趣。
花桨左手还不敢动,只有将一只右手伸着,手心摊向季心远三人,脸上是浮夸的吃惊表情。苗芒“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暗叹,你这演技也太假了。
季心远望了望花桨,又望了望刘师爷,结结巴巴道:
“这……这……这……”
花桨“哎呀”一声,道:
“季家叔叔,你们快别再扯刘师爷的衣服了,他这么大岁数了——不对,你们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打架呀!”
苗芒憋着笑,问刘师爷道:
“刘师爷,刚才我让你去取酒,你为何去了那么久,还给了本官带了这么一坛酒。”说着指了指桌案上的酒坛。
刘师爷苦笑道:
“东主,那酒桶里就这么高的酒,木得喝呀!阿拉又去酒楼,给侬买了坛杏花酒回来呀。”他说着用小拇指比了比,意思是酒桶里就只有这么点儿酒了。
季心诚急道:
“刚才酒桶就是空的?”
见三人不再拉扯他,刘师爷用力一挣,哼道:
“骗侬组啥!”
季心诚哑着嗓子道:
“二哥以为‘九’是‘酒’的谐音,玉镯在酒桶里。”
刘师爷骂了声:
“瞎七搭八……”
出口而出的又是听不大懂的乡音俚语。
季家三人自认理亏,也不还嘴就任他骂。季心远偷偷瞪了花桨一眼。
苗芒轻咳一声,笑道:
“无妨,无妨,本官刚才也猜测李平所留‘九’是‘酒’的谐音。”
花桨这时候才“哦”了一声,道:
“原来你们是这么想的呀。”
恍若她刚明白这其中的误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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