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红、朱红、嫣红、玫瑰红。行家上色,只一眼就能看出差别。”
“酒也是如此,光闻味道,就有酱香、浓香、清香、馥郁香;酒不同,喝法也不同,有的是开心时喝,有的是不开心时候喝;有的适合一个人,有的适合一群人一起喝。就拿这杏花酒来说,最适合的就是婚宴嫁娶热闹的时候,亲朋好友聚在一起一醉方休。”
她说到这儿,忽然话锋一转。
“这酿酒,就如同喝酒。这杏花酒,若是酿的时候,少一分材料,差一点时辰,就能让本该是上品的杏花酒流于平庸。你说是吧,季家叔叔?”
季心远嘴角抽动,敷衍道:
“季家酿酒自有匠师负责,小人不清楚。”
苗芒被花桨说的一愣一愣的,悄声问她:
“你还懂酿酒呀?”
花桨冲他神秘得眨眨眼,道:
“略懂,略懂。”
花桨又故意高声道:
“你们季家的招牌杏花酒,实在是平庸呀。”
苗芒不解其意,玉佩的事情还没着落呢,花桨为何总抓着个季家的酒不放。
李宝钏愕然道:
“夫人不说还好,夫人一说,民妇确实有感,先父在时,我家的杏花酒闻名扬都,但近几年来,扬都城会做酒的人家多了起来,我家的酒也显得平庸了。”
花桨笑道:
“不是别人家的酒都变好了,而是你家的酒变差了。”
李宝钏怔了怔,道:
“夫人所言有理,仔细想来,此言非虚。”
花桨忽然闭目不言,睫毛微动,在急速思考。
片刻后,她张开眼,冲苗芒一笑,眨眨眼道:
“现在,所有的点都连成线了。”
苗芒也疑惑得眨了眨眼,他明白花桨的意思是,她已经解开了案情的真相。
可苗芒的心里,却还塞着一个大毛线球,绕了一圈又一圈,团成了三个小毛线球:
李平到底为何而死?
李平死后为何季家三老盯紧了找玉镯?
李平留下的“九”字到底是什么?
花桨开始了拆解之旅。
花桨吩咐刘师爷,找个大碗来,要大;不然,拿个木盆来也行。
刘师爷依言出去,片刻,就找来一个彩绘瓷碗,花桨摆在桌案上,让李宝钏先别跪着了,起来等会儿。
随后,她将坛子里的杏花酒倒进了碗里,满满一碗,然后将桌子上剩下还未分辨出的五个玉镯都轻放在坛子里,做完这些,就坐在主官椅上,盯着碗里,一声不吭,像在等着什么。
苗芒心奇,难不成,这古灵精怪的女孩要上演什么魔术吗?
可“魔术”真的出现了。
放在酒中的玉镯,最右边的那个,竟然变了色,一开始五个玉镯都是奶白色,别无二致;而此刻,那块玉镯竟然渐渐变得橙黄,颜色似乎还在逐渐加深。
花桨轻呼:
“好了,就这样吧,不再多等了。”
说着便将那块变黄的玉镯拿了出来,递到了李宝钏手里,道:
“就是这个了,你看看。”
李宝钏接过玉镯,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忙用手帕擦干那玉镯上的酒渍,不断用手抚摸,嘴上连道: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这确实是母亲的玉镯。”
说着她还把玉镯往脸上蹭了蹭,喜极欲泣,道:
“确有当年母亲牵我时的感觉。”
她真情流露的做法,在季家三老眼里,却好似做作。
胖子季心诚大概手上也不怎么疼了,哑着嗓子,冷言激道:
“现在你倒是有感觉了,刚才怎么没见你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