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微醺，美人

    之后的事不再赘述，因孝明帝自此沉沦，基本上连回击的意识都没有，他自然晓得定是罗氏对半夏动的手，可是孝明帝抗打击能力太脆弱了些，他的一往而深，倒是实实在在的印证了世间关于****的至高境界：“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孝明帝的半条命随着那个女子而去了，剩余的半条用来醉酒人间。 所以基本上在那一年南汉真正的掌权者已经变成了罗婉蓉，只不过她也是用情至深之人，并且好在如此坚强而又有原则，一没有联合罗家另南汉易主，二没有置之百姓不顾，三仍以孝明帝为尊，即使这个名义上的皇帝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时辰是醉着的。可婉蓉人前人后皆仍行的是一个皇后的本分，这是多伟大的一个女子啊！

    不过再伟大的女子也最终敌不过一个母亲的身份，遑论当初是如何的杀伐果决，轮到自己的儿子时，也最终会败下阵来，实在是人生的无奈。

    基本上听到这里，我就对如今已经快六十岁的罗太后找了一个二十岁的少年做面这件事，没有什么道德上的非议了，任谁知晓那些过往之后，心里总会偏向的是她吧。关于老牛吃嫩草什么的说法，那完全是对这件事不了解的酸腐人的置喙嘛，再者，如果对象换成了身居高位的男子，不要说快六十岁的人，就是一百六十岁，不要说娶个豆蔻少女，就是娶个豆蔻少男也没问题，瞧，这个年代的男女是多么不平等……

    故事讲到这里，烜帝当权之前的故事终于讲完，我听后实在颇感唏嘘。

    天色不知不觉又是近晚，扶华喝酒喝的有些燥热，起身推开花格窗，一阵清风吹来，吹散了屋中沉闷气。大概因为下过雪的缘故，这几日人们都不大爱出门，窗外静悄悄的，我们身处的阁楼又是八大楼中最为安静的一隅，而且花魁的待遇就是与众不同，八大楼甚至单辟了一套院子与她独住，所以可想而知此时的气氛有多好：微醺，旧事，黄昏，美人……

    扶华挽着衣袖，露出一截白莹莹的手臂在水盆中绞着帕子，然后单膝俯在我的榻前一边细心为我擦手一边问道：“红伊觉得，这个故事里，最可怜的是谁？”

    我乖巧的随着他摆弄，目光跟随着他拿帕子的手而动，他的手那样修长好看，我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就听得扶华的一声无奈的轻笑，我抬头去看他，只见他闪亮的眼眸全是笑意：“好看么？”

    “啊？……额……嗯，好看！……”

    我竟然就那么大刺刺的承认了……

    我的师父凤伯君曾多次无奈于我的迟钝，其实我倒觉得这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处，至少在这么尴尬的境地，我竟没有感觉到多少羞愧，矜持什么的实在与我如浮云，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的很啊！

    扶华的适应能力忒强了些，如今面对这些竟也只是笑笑了事，完全没了以前的类似于喷酒之类的过激反应，这让我放开了不少，自己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红伊，去吧，大胆的去调戏他吧，你瞧，他都已经习惯了！”心中这么想着，偷眼去看扶华，他的嘴角上扬着，小脸红扑扑的分外好看，于是信念更强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