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是再不想被拿来编排,也还是得带着简如绯进宫谢恩。
想想其实也无妨,自己跟绯儿到底是被害的那一方,人就算说闲话也刺不到自己身上,至于侯府和简洹的名声,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只是简老夫人知道后怕是又要头疼好一阵子的了。
离进宫赴宴还有半个月的时候,柳渠芙就带人来量过简如绯的身材尺数,拿了库房里过年时皇后赏的江南的贡缎,找京城里最好的秀坊连日赶出来一身衣裳,直到进宫前两日才将将做出来。
“皇后娘娘赏的这匹白色的料子,虽说颜色素了点,不过料子当真极好,夫人您看,上头绣的银色的孔雀丝在阳光底下都会发光呢!小姐穿的真好看。”流萤站在柳渠芙身边夸道。
柳渠芙绕着换好衣服的简如绯看了一圈,点头赞道:“当真是不错,原本想着若是太素了就再给你配些其他的衣裳,现在看来这样清雅可人的也极好看,再添其他的颜色确是囫囵了。”
“只是,还是缺些首饰,到底也是侯府的嫡小姐,到时候还得给皇后娘娘谢恩,可不能寒酸了去。”
柳渠芙想了想,“流莹,你去,把我的那块合欢玉佩拿来。”
“夫人?那玉佩可是您出嫁时先太后赐的,这······怕是不大好吧。”流萤站在那有些迟疑。
“你什么时候这么多嘴了?”柳渠芙瞪了她一眼,“快些去,我还使唤不了你了吗?”
简如绯不知道什么合欢玉佩,但听着是先太后在母亲嫁入侯府时赏赐的,只怕也是十分贵重的物件。
“母亲,先太后赏赐的,我带这怕是不妥吧?我又没甚讲究的,用不着带那么贵重的东西。”
“胡说些什么呢,怎么就不讲究的了。那玉佩呀,是当年太后赐给我的添嫁妆的,想着让我婚事美满。左右这些年我也没戴过,贵重是贵重,但我女儿自是能配的上的。”柳渠芙扶了府女儿的发髻。
“好了好了,听娘亲的话啊。”
”娘亲教给你不要骄纵过甚,但也莫要妄自菲薄失了气度,你是侯府的嫡小姐,是静和公主的亲外孙女,见着皇帝皇后也是可以叫得一声表舅表婶的。”柳渠芙想到什么,又急忙添道,“只是见着皇后娘娘莫真叫表婶啊,礼不可废。”
自己这女儿病了一场后脑子就不大好使了,可别到时候真叫出来了。
······
脑子不大好使的简如绯点头应下了。
流萤把玉佩拿了过来。
当真是极贵重的,连装着玉佩的盒子都沉甸甸的,有股檀香气。只是简如绯也不认得盒子的材料。
可别真是紫檀木,那自己带着这玉佩怕是连路都走不好了。
连盒子都如此贵重,也不知道万一给玉佩磕着碰着了自己还有没有脑袋去哭。
略腿软。
简如绯问她娘亲:“这盒子不是紫檀木做的吧?”
柳渠芙摇摇头说不是,伸手把玉佩给她戴上。
不是就好。简如绯松了口气。
柳渠芙没说的是,这盒子的材料叫金檀木,极其稀少,是只有皇室才能用的木材。每年地方上也只能上贡小小的一点,更不用提面前这一大块,还只是用来装玉佩。
自己这闺女要是知道了怕是不敢戴,柳渠芙也就没告诉她,只要别人识货就好。
柳渠芙看着面前装扮好的女儿,相当满意。
面如芙蓉,青涩娇嫩,又有女儿家的娇憨之气,身上的锦缎做成曳地长裙,外头用了轻纱做了外衫,更是有一番“坐时衣带萦纤草,行即裙裾扫落梅”的姿态,梳着垂髫分肖髻,清饰红玉珠花和玉簪,自是一番骄矜气度。
试完了衣裳和首饰,柳渠芙就叫人把衣裳和玉佩都好生收着,万不可有闪失。
惦记着女儿失了记忆,柳渠芙在进宫前一日又派了公主身边的老嬷嬷来教简如绯宫里的规矩礼仪,只求务必不出差错。
至于为什么进宫前一日才来教。
自然是因为侯夫人觉得女儿脑子,咳,不,记性现在不大好使,怕教完就忘。
也甚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