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酒壶勾到面前看了看,又放在桌上。
矮桌旁站了一个宫女。
容辞看着那宫女,指着酒壶,一字一顿地说:“本、殿、下、要、酒!”
宫女低垂着眉眼,一副温温顺顺的模样,恭敬地拿起酒壶,“是。”
不多时,宫女便拿着酒壶回来了,来到容辞面前为她倒了一杯。
容辞看着酒杯半空中弥漫的些许雾气,沉默片刻。
随后,她慢慢端起来尝了一小口。
拧着眉看那宫女,“本殿下要的是酒,你给本殿下端一杯热水干什么?”
宫女福身,沉稳回答,“奴婢拿的是酒。”
容辞眉梢动了动,抬手倒了一杯递到她面前,“尝完了再告诉我这是什么。”
宫女微顿,也不惧,拿起酒杯就喝了下去,而后道:“是酒。”
容辞都被她气笑了,说起来她也算是个老熟人了,“你再说一遍?”
宫女又福身,恭敬开口:“您不能饮酒。”
容辞盯了她片刻,又回头看了一眼兰芷,却听兰芷轻声说:“殿下您确实不能饮酒,礼王爷也是为您着想。”
“本殿下要他着什么想——”容辞转回头,叹息着,“行啊你们,本殿下现在说话你们都不听是吧,兰芷你现在都向着容礼了啊!”
兰芷行了一礼,一本正经地说:“属下觉得殿下说得挺对的,等宫宴结束后兰芷便去礼王府寻个职位,有空再来看望殿下。”
“滚吧,本殿下不想看见你。”
“是。”
兰芷又行一礼,转身潇潇洒洒地走了。
一边的宫女油盐不进,容辞只好伸手给自己到了一杯热水,对着立在身边的宫女冷哼一声,随即将热水一饮而尽。
宫宴着实无趣,况且皇帝还未临场,并没有真正开始。
容辞又不愿意与别人虚与委蛇,只好又抬手,拿着酒壶准备给自己再倒一杯水喝。
可她一杯水还未倒满,有人便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
容辞顿住。
缓缓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去。
是一张普通却娘里娘气的脸,见容辞看过来,便笑了,掐着嗓子说:“殿下,皇上命奴才来寻您,快随奴才来吧!”
容辞还未说话,那宫女却先过来了,冷声说:“放肆!殿下贵体岂是你一个小小太监能触碰的!”
随即,宫女拿起先前倒了一半又撒了一半的酒杯,塞进容辞左手里,“殿下喝完再去吧。”
那个太监攥的正是容辞的左手臂,容辞勾起唇角,“还不松手让本殿下喝完?”
太监讪讪地松了手,暗中瞪了那宫女一眼。
容辞抬手,将水喝完,随意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太监,“带路。”
*
另一边,兰芷离了正殿,寻到了一处偏殿,四下张望几眼,又走到了一处转角,她侧身一倾,转角处隐隐有声音传来。
她将呼吸放缓,倾身细听。
“也不知道容辞发什么疯!”
“她倒是心狠手辣!”
“本王失策了。”
“那……这些安排?”
“撤了吧,人都回去了,安排这些有什么用!”
兰芷微顿,没有再听下去,按照原路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