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弄坏了。”
侍卫闻之轻手轻脚地将谢惟带出堂庐。
绕了大半天没个结果,天祝王心里窝火。侍卫影见他焦虑不安便献计道:“王既然用不了此人,干脆把他杀了,以绝后患。”
天祝王拈着胡须皱眉思量着,“谢惟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商人,可他消息如此灵通,定有不少人脉,说不定将来靠他运作能达成所愿。活人价值比死人大,我们得留着他,但是不能让他太舒服。”
“王,您意下如何?”
天祝王两手负于身后来回踱步,时而仰首估摸,时而低头沉思,
“去叫巫师。”
影听后微怔了会儿,拱手领命。
雨下了一整夜。
初七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她迷迷糊糊地挠着头,不记得昨晚上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毡庐内空无一人,有两只狗在她边上绕来绕去,还凑过来闻闻她的脸。
初七忙不迭地起身走出庐外,此时天已放晴,净透得如同琉璃,风里还有股露着露水的青草味。
“初七,快把脸洗了。”何安唤她,初七寻声望去,就看到她从不远处的山坡里下来,笑靥如花。
所有难过都像是假象,初七还以为昨晚上做了场梦。
“哎呀!”她突然叫了起来,“三郎,不知他怎么样了,得回城找他。”
何安很笃定地说:“已经收到消息,三郎没事,让我们在这里等。”
“早上来过人了吗?”
初七环顾四处,李商正悠哉悠哉的遛马,阿嬷赶着一群小羊,真是岁月静好。
他们半点都不着急,说明谢惟已脱险。初七如释重负,笑眯眯地跑去洗脸,何安低头嗅嗅她的脖子,说:“你都发臭了,干脆全洗了。”
初七闻下袖子,的确有股怪味儿,可还没答应就被何安一把拉进帐子里。
两人解开长发,脱去衣裳,拿大勺往桶里舀水淋头,何安一边帮初七沐浴一边问:“你今年多大了?”
“刚满十三。”
何安笑了,“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还在放羊呢,就是那年我认识何安,他是个粟特商人,算钱算得可精了,他说他会带我回去。”
话说到一半,何安沉默了,初七以为她在哭,擦走流到眼睛里的水,抬起头眯眼偷睨,没想何安像个无事人,开始哼起小曲儿。
初七不解,“安姐姐,你不难过吗?”
“难过,泪珠儿早就流干了。我猜他死了,没想成真了,你知道吗,昨晚上看到戒指时我竟然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不用再等了。”
初七想了想说:“我也在等我阿爷,他走了,有人说他死了,可我不相信,总觉得他还活着。”
“一个活着的,真正爱你的人,无论如何都会回来找你。”
初七明白何安的意思,想想也是,这么多年了她沿西线到处问,到处找,没人有见过阿爷,若阿爷活着的话,早就回来找她了。
初七很难过,水淌到她的眼睛里,像泪。
何安沉默了会儿,突然凑到她耳边悄悄地说了句话:
“姐姐劝你,别跟着谢惟,也别尽信他们的话。”
初七一听,心被狠揪了下,她侧过头,懵懂地看着何安,有话含在嘴里。
“不好了!”
哗啦一声,李商掀翻门帘闯了进来,何安和初七吓得迅速分开,而后初七意识到自己没穿衣裳,惊声尖叫。
李商无暇顾及,“阿嬷听到马队朝这里冲来,你们快收拾东西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