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都管用,没有他,初七哪儿都去不了。
出了门之后,初七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到武威这么久,她都不知道这座城长得什么样,今日终于能见识一下。
街头巷尾,车水马龙,路人衣着皆光鲜,连街边的屋瓦都雕着花纹,初七惊叹道:“我该不会来到长安吧?”
谢惟低声道:“长安更为繁华,这里只是武威。”
他的温柔一如既往,恍惚间犹如回到从前,初七心情却沉了下去,想到他的好是假的,温柔也是假的,除了失望之外找不到别的情绪。
“我想去那里看看!”初七指向热闹的集市,“好像有许多吃的。”
“好,我来帮你牵阿财,你去吧。”说着,谢惟很自然地伸出手,他心无杂念,只是想让初七好好玩耍,可初七却把缰绳往背后藏,杏眼微瞪,满是戒备。
谢惟的心被她犀利的眼神刺到了,隐约有丝疼痛,他们间的信任已不复存在,不管他怎么做,她再不会像从前那般毫无保留对待他。
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谢惟莞尔而笑,把手放下了,“去玩吧,小心些。”
初七弯起眉眼,笑颜依然纯真无邪,“我就在前头。”
话落,她牵着阿财走向了人潮。
这里的市集比初七见过的任何地方都大,一眼望不到头,初七边走两步回头看,谢惟始终离她一步之遥,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
初七觉得自个儿逃不掉了,正当想着逃脱之计时,前方突然嚣闹起来,几个壮汉大摇大摆走来,推开行人,掀翻小摊,一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凶狠,壮汉身后有一富态男子骑着马,悠哉悠哉的如闲庭信步,显然,这些壮汉就是在为他开路。
“常乐王来了。”
“怎么是这丧星!”
……
百姓怨声载道,惹不起只好纷纷躲远,初七混在喧嚣的人堆里拉着阿财一起跑,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谢惟的眼皮底下,她跟着百姓一路跑,跑到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就拉来人问:“敢问离这儿最近的城门在哪儿?”
那人遥遥指了西边,“那道门,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到了。”
初七心花怒放,连忙道了声谢,接着拉着阿财直往西边去,到城门处,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过所出了城,一路上没有追兵也无人来挡,顺当得有点不可思议。
初七逃出升天。
不多时,一黑衣人如鬼魅般站到了谢惟身边,帽沿遮住他上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刚毅的下颚,他以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三郎,她出城了。”
谢惟颔首,然后望向西面,眼中竟然有了一些不舍,片刻之后,他无奈地笑了笑,“我们走吧。”
黑衣人嗯了声,消失在人群之中。
谢惟回到居所,还没进书庐,丽奴儿就来了,神色颇为焦急。
“三郎,初七……不见了。”
谢惟淡然地点点头,“我知道,她走了。”
丽奴儿花容失色,“啊?那可如何是好?万一圣人怪罪……”
“不会,他们要的只是‘公主’而已。”说着,帘后走出一清丽女子,与初七差不大的年纪,举止优雅得体。
谢惟看着她,“这也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