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初七安顿在别院,但他想起谢惟的告诫,一是不要大张旗鼓;二是不要轻易带入府中,以免被轻视,只是眼下袁溯与金戈都来了,娘这里怕是瞒不住,与其等她问东问西,还不如直接把初七带过去。
“先带她去见我娘,初七也算是我们家的贵客。”说着,他朝初七莞尔而笑,看得金戈直翻白眼。
袁溯想了会儿说:“小郎君贸然将娘子带入府中定会让将军吃惊,还是将她安顿在府外比较妥当。”
“好,我同意。”初七连忙说道,“还是袁叔考虑周全,阿商,我还是先住在邸舍里吧,过几日再上门拜访。”
李商闻言只得答应了,“那找个离我家近些的邸舍,我找你也方便。”
袁溯道:“东市有间邸舍,离胜业坊近,不如就将娘子安排在那处。”
袁溯平时看来傲得很,心眼倒是不坏,没有盼着初七出糗,还处处为她考虑。
初七心生感激,揖礼道:“多谢袁叔。”
袁叔老脸一红,不自然地咳了两声。
李商道:“既然如此我先送初七过去,袁叔、金戈,你俩先回去通报,就说我马上就到。”
金戈翻着白眼,阴阳怪气地说:“小郎君,你都回长安了,怎么说都得先入家门,万一给将军知道了,他准会生气。”
初七点点头,“金戈说得也有道理,阿商,要不你先回去,我自个儿安顿,到时你来找我就成。”
“这……我放心不下。”
初七微微瞪眼,故作愠怒道:“难不成我还能被吃了?”
这东市人多眼杂,还真不好说。
众人沿朱雀街一路往上,朱雀街西面是长安县,东面是万年县,除去皇城,东西两市共一百零八坊,南虚北实、东贵西富,犹如一张硕大的棋盘。
刚入城时人还不多,越往里走就越热闹,车水马龙,人头攒动,连路边的小贩都体面,初七被眼前的繁华迷了眼,不由连连惊叹,李商骑马在前,年少俊朗,气宇轩昂,一路招蜂引蝶收了不少美人秋波。
“咦,这不是李家六郎吗?”
“这混世魔王什么时候回来了?”
……
路人窃窃私语,恰好被初七听见了,她好奇地朝那两人看去,像是小厮般的人物。
这时,有个竹筐滚了过来,惊到了李商的马,马儿立起长嘶,差点踩到边上卖菜老翁。
李商连忙安抚住坐骑,老翁一见是他,吓得脸色发白,跪地直磕头,诚惶诚恐。
“惊扰到小郎君,是我的不是,小郎君息怒,小郎君息怒!”
李商微怔,缓过神后不免尴尬,没想过了这么多年,自己依然名声在外。他连忙下马扶起老翁,又把他的竹筐捡了回来。
“老汉大可不必。”
老翁更害怕了,抖得跟糠筛似的。
初七见状上前打起圆场,笑着说:“爷爷快些起来,这样腰可不好,放心,马没事,小郎君也没事。”
她长得讨喜,说话又好听,老翁看着她,慢慢地放下戒心,初七便把他的竹筐摆好,菜装好。边上看热闹的人见无事发生就散了去,人群中一锦衣女子多看了李商几眼,惊呼道:“商哥哥,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