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别怪本官不通人情,罚你们一个藐视公堂,谋害朝廷命官的罪过!”
一番训话下来,众人都觉得有些道理,情绪缓和多了。
刘纲见大家把话都听进去了,于是让衙役撤了水火棍。
他重又坐回堂上官椅,道:“人多口杂,你们就选一个伶牙俐齿的出来,说说是怎么回事儿吧。本官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让你们痛恨至此。”
那蛮横妇人昂首挺胸,怒目道:“县里面的那口石井是不是你让人封盖的?严禁我们纳贡的命令是不是你下的?”
刘纲点头道:“是本官的命令,怎么?”
众妇人齐道:“就是因为你禁止我们纳贡,害得我们惹下了大祸!”
刘纲听后,心下忖道:“看她们如此神色哀伤,对我是痛之入骨。难不成真如那传言一般,不纳贡就会有人生疫病?”
他眉头一皱,问道:“你们的家中,难不成有人生了疫病?”
妇女们纷纷点头,又都哭泣起来。
两旁的衙役听闻也大惊失色,离得远了。
许一言暗自琢磨:“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前脚禁纳贡,后脚疫病就来了。地府的人办事效率这么高,加班加点的干活?”
那蛮横妇人也捶胸哭道:“我那可怜的儿啊,一岁未满就染上了疫病,哪里还有活路啊!”
哭喊完之后,又指着刘纲,切齿道:“如果不是你,我儿怎么会得疫病!你说,你该不该偿命!我们要是染上了疫病,你也别想能好过!”
“对,疫病才不管你是官还是民。”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杀人偿命!是你害了我们的,你休想能够脱身!”
“休想脱身!”
其余妇人也跟着大声附和起来,公堂内顿时一片喧闹嘈杂。
许一言双臂抱胸,默默退到后面,想道:“好嘛,原来这群人是想来做死士,要把疫病传染给整个衙署的人。”
他还没有练成百毒不侵的身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这个时代,医疗水平可不发达,对传染病什么的,还是尽量避着走。
别人怕疫病,可是刘纲一点儿也不怕,自身的性命也没有百姓的事情大。
他重拍惊堂木,霍然起身,厉声喝道:“许捕头,给本官拔刀!谁再敢多嚷一句,就以污蔑朝廷命官和妖言惑众两重罪,将其就地伏法!”
众目睽睽之下,得给人家面子,否则以后还怎么相处。
许一言听命,“啃嚓“一声拔出腰间佩刀,对着堂下众妇人。
拔刀声虽小,却也把众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许一言悄悄的用了一成的惧眼,扫视着众人,道:“可都听见了吧,我要是再听到一句吵吵,就让你们人头落地!”
妇人被吓得瘫坐在地,身子抖如筛糠,双手使劲捂住嘴巴,唯恐发出一点声响。
刘纲怒目环视,看着其中一位妇人,问道:“你家人的疫病是今早发现的吗?”
那人连连点头。
刘纲又问:“发现生病后,可有请郎中诊断?”
那人顿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
刘纲又问大家:“那你们呢,有带家中病人去看大夫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摇头。
刘纲指着众人,责备道:“家人生病,连郎中也不请,反倒是先来问罪本官。你们怎知道就是疫病,不是伤风感冒!”
有人想说话,又惧怕许一言那锃光瓦亮的刀,焦急不堪。
刘纲看在眼里,指了指那人,道:“你说!”
那人这才敢放下手,小心吸了口气,低声道:“我家那口子昨晚身子还好好的,闹了个半宿。今早就开始发热呕吐,浑身无力。
“我们县早些时候也闹过一阵疫病,那症状和我男人一模一样。这不是疫病是什么?”
又指了指身边的其他妇人,继续道:“她、她、她、她们家生病的人,症状全都一样,这难道还不是疫病?哪儿有那么巧,一下子都感冒了?”
说着说着她就掩泪涕泣,情不自禁放大了声音:“就是因为你,害我们得罪了阎罗爷,这才降下瘟疫惩罚我们。我家那口子要是没了,剩下我们娘俩儿可怎么活啊!”
许一言一听声音大了,板着脸就跳上去,晃了晃手中的刀,准备结果了那妇人。
刘纲看见了,慌忙拦住,表示刚才只是吓唬她们的,用不着真的较真杀人。
许一言笑了笑,把刀收了,道:“我知道,就是吓唬吓唬她们。”
听完妇女们的陈词,刘纲忽然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个梦。
这两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否则怎会这般巧合?
夜深人静,在街上飘忽的高瘦白衣人影。
莫非他们就是从地府来散播疫病的阴差?
刘纲心情沉重,感觉头都要大了。
他此时十分的内疚和自责。
想着自己不会真是好心办了坏事,得罪了地府阴差,害了全城的百姓吧!
如果真是这样,百死莫赎啊!
许一言知他心中所想,上前拍了拍肩膀,道:“不管怎样,还是要先去看看,把病人隔离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