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陆文濯一看她这个女人无药可救,就会把她扔在秋水阁,再也不见她。只要陆文濯不来,她在后院就安全了。
这样的话,她又可以过清清静静的小日子。
白子苏美滋滋的盘算着,抄起笔杆,就在纸上挥毫出四个大字——
失宠攻略!
香和不知道她写的啥,听到白子苏要问陆文濯的事情,还以为娘子终于开窍了,准备加入争宠的宏图伟业。
于是她兴冲冲跑到白子苏对面,说:“这个婢子有听浣衣的姑姑们提过,说咱公子一身清正,外面的妖艳贱货,根本近不得身。而且好多世家高官,想给咱公子送小妾,都被咱公子严词拒绝了。
说什么,只喜欢夫人那种安分的女子……举止温文尔雅,处事待人识大体。为人守妇道、品行好。还有什么来着,对!贤良淑德、温柔贤惠、恭顺卑弱……”
白子苏越听越不是那么回事,这说的词儿,跟她一个也对不上啊。
“停停停!”白子苏打断她,把笔往桌上一扔:“得,什么恭顺,什么卑弱?这不是鬼扯么。我看我不用写所谓的攻略了,合着我这个人本身,就是个克他的大攻略!”
“娘子别这么说。”香和使劲摇摇头,连忙帮主子找台阶下:“娘子还是有优点的,比如……比如……”
香和绞尽脑汁,脸涨的通红,还是没能从脑子里搜罗出一个合适的词。
“行行行,真想不出来,就憋说话了。”白子苏见她吭哧半天,实在吭哧的太过痛苦,索性摆摆手,又躺回床上。
这一会功夫折腾的,天都快黑了。白子苏也不愿考虑那么多了,闭上眼睛就准备好好睡一觉。什么失宠不失宠,等顺利度过下个月的宴会,再仔细琢磨也不迟。
只是合了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思及今日的提心吊胆,还是忍不住咒骂一句:“该死的陆文濯。”
皇城,朱雀门内。
陆文濯打了个喷嚏。
苏太傅见状,慌忙上前问道:“没事吧陆中丞?”
“无妨。”陆文濯微微抬手。
苏慎之又关切地看了他两眼,这才叹了一口气,说道:“今日陆中丞没有来弘教殿,着实错过一场热闹。”
陆文濯扬眉,淡淡道:“弘教殿今日谏官云集,自然是热闹非凡。”
“谏官再多又有何用?”苏慎之摇头:“礼部冯侍郎的嘴巴,都说肿了,就是想劝太子少与宦官扎堆玩乐,谁知太子居然当着他的面,叫了几个阉人进去揉肩。
冯平见状,气急攻心,一头就撞在龙柱上。哎呀,你没看到,那真是头破血流,血都沿着龙柱往下淌啊。当场的人,无不动容落泪。”
结果太子指着那龙柱,对身后的阉人说,‘早就看那柱子上的朱漆该补了,如今正好,冯侍郎以血作漆,倒显得龙柱愈发鲜亮了’,说完哈哈大笑。
唉,冯平还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抽搐呢,听到他这话也不知作何感想。”
苏慎之的声音越来越轻,语气中不免带上了些许哀戚和忧虑。
陆文濯静静听着,面上却是连一丝波澜都不曾浮现,只是略一沉吟,说:“冯平会以死相谏,倒是令人意外。我记得,此人的官途,似乎相当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