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说的摸不到头脑的王重云樵了一眼刘慕雪,刚想开口却被对方抢先说道:“你家公子说的对,换作是我我也这么做。”
闷闷不乐的王重云仰天一叹,思考了一会,还是跟上了在门口等他一起出门的诸葛尘。
出了大门,两人便一前一后的慢慢走着,沿途的小摊贩也都走马观花的看一看,要真是看上眼了就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收入囊中。若是对方狮子大开口而且寸步不让,诸葛尘也只能摇了摇头选择不买。
王重云瞧着自家谪仙人般的公子也有这么拮据的一面不由得有些惊讶,一直以来在他眼中的诸葛尘都是无所不能的。尽管身在人间的他不了解两忘峰上顺运大妖的厉害,可那么大的蟒蛇,岂是没点真本事能够收拾的?
世间有伯乐与千里马之说,可王重云觉得,伯乐固然不常有,可好歹你这匹千里马得去找啊,难不成还等着人家养尊处优的伯乐去发现你?
因而他才靠着与诸葛尘间那点淡得可怜的香火情强行攀上关系,倒不是有多大的奢望,只要之后的日子别让人瞧不起就够了。
可现在看到就连诸葛尘也不是什么都能拥有,他才有些疑惑。
走在前面的诸葛尘把玩着才买的小叶紫檀串,静静观望王重云的心湖波澜,略作思量开口说道:“重云,你是不是觉得我就该拥有一切?”
王重云重重的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说道:“公子这么强大的人物,理应如此。”
谁料到诸葛尘摇了摇头,将王重云拉到自己的身边语重心长的说道:“什么理应如此,首先你要明白一点,现在的我和你没什么两样,哪能要求老天将一切都给我?”
一向擅长思考别人言语的王重云连忙说道:“公子话里的意思是您以前跟我们不同。”
诸葛尘把那串小叶紫檀挂在手上,说道:“可不是吗!老天给的神王体我不想要,索性就斩了。说实话,要是我不斩掉的话,以你这副德行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我。”
听的一知半解的王重云这次没有说话,而是记在了心中。他根本想象不到,等他了解的多些后,这句话会带给他多么大的冲击。
好为人师的诸葛尘觉得王重云心劫已破,便洒然一笑再次阔步走在前面,一个接着一个小摊的看着那些讨他欢喜的小玩意。
等到他走到下一个小摊时发现有些不对劲,一张木板做成的桌子上只放着几个上面刻有几个模糊大字的铜钱,至于那些入的了诸葛尘眼的则一概没有。
白衣少年抬起头来,瞧见了一个穿着破烂长衫的英俊少年。还没等诸葛尘说话,那少年就一下扑倒在诸葛尘的怀里,惨然说道:“这位公子啊,你就行行好,给我个机会让我帮你算一卦吧。这摊子已经好几天没开张了,再这么下去的话我肯定会饿死的。”
诸葛尘疑惑的望着算命少年,总觉得事情出的有些蹊跷,可他从少年的身上又完全感受不到修行人的气息,就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市井百姓,可诸葛尘总觉得自己落在了一个别人精心谋划好的局里面。
盯着算命少年祈求的眼神,诸葛尘索性坐在了椅子上,又朝王重云要了一粒碎银捏住,晃着手指说道:“那就算算吧,不过先说好了,不准我可不给钱啊!”
算命少年瞧着碎银眼神直放光,连忙答应说:“一定一定,那公子你先来一卦。”
按照少年的指示,诸葛尘撇下三枚铜钱后大爷一般的靠在椅背上,静等少年开口。毕竟事到如今他还是不相信遇到少年只是偶然,很大程度上肯定有人躲在幕后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看着木桌上的铜钱,少年念叨了一通后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面色凝重的对诸葛尘说道:“这位公子,虽然我非常想赚你的银子,可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声,这卦象不妙啊。你看,这枚铜钱本来落在了一个大吉的位置上,另一个铜钱也落在了此处,本来应该是极好的卦象,可就坏在这第三个上面......”
算命少年还想继续说,却被诸葛尘伸手打断:“可能真是我多疑了,银子给你,以后少做这唬人的行当。”说完他就扔下那粒碎银,带着王重云走了。
......
伸手接过银子的算命少年眼神晦暗不明,盯着远去的那道背影,对这身后的那抹连诸葛尘都未曾发现的黑暗声音冷清的说道:“黄老,此人如何?据说是诸葛家本来内定的下任家主,而且还是个神王体,把他拉拢过来用在百家争鸣上肯定能大放异彩!”
黑暗中的黄老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捻起每一枚铜钱将它们放在手心颠了几下,问道:“你刚才跟他说的都是真的?”
“那可不!”算命少年骄傲的抬起头:“经我手算出的命什么时候出过错!”
“那还是等他有命活过去再说吧,命都要丢了的人可不值得咱们出力拉拢。”黄老说完,便直接消散。
只留下抬起手臂的算命少年挠了挠头,无奈的说道:“挺长时间没见聊聊再走啊,再不济也要我请你喝顿酒才像回事嘛。瞧你那副样子,一看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忙碌命。”
“你小子嘀嘀咕咕的说谁呢?”消散的黄老去而复返,抓过自己忘在桌子上的一把密匙后,敲了一下少年的脑袋说道:“我这辈子可不打算能喝到你的酒,咱们祖庭的人谁不知道你就是一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也就面子上的功夫下的足,真到了见真章的时候,哼,让我这半个师傅都脸上无光。”
说完这句话,黄老再次消散。
这一下算命少年可是吃一堑长一智了,特意将周围好好侦察了一番,待确定黄老走后才开口自言自语:“不就是辈分比我高些吗,至于这么骑在我头上趾高气昂吗?”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哀声一叹:“官大一级压死人啊,现在我算是知道在我手底下做事的那些大小道君为何整天摆着个苦瓜脸了,不怪他们啊!可谁叫他们摊上我这么个大天君呢,这叫他们的福分,别人想要都要不来。”
不知廉耻为何物的他顿了顿,再次望向诸葛尘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语:“小子,你可千万别不能死啊。我将我大半身家都压在了你身上,你要敢死在那竹篮伪境的恶鬼手里,我就......我就......,没脸见人了呀。所以啊,为了你自己的性命和本大天君的脸面,可一定要活下去啊。”
他先是有模有样的端坐在椅子上哼起了不知多少岁月前偶然听过的一首乡谣,而后在周围商贩的注视下一脚踢翻了面前摆着铜钱的木桌,嘴里气呼呼的说道:“什么时候老子还得顾及别人的生死了,干嘛我要嘴欠往这个该死的小子身上下注,这要是输了还不得被那几个本来就瞧我不顺眼的笑死,真是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