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盘苹果给我端过来。”
东北冬天能吃的水果很少,这国光苹果就算最奢侈的一种。因为这种苹果耐寒性好,结果率又高,虽然果实较小,颜色大多青中泛红或通体翠绿,但贮存一段时间后变为红色或嫩黄色,口感清脆、酸甜。
这种苹果虽其貌不扬,但甜度适宜,口味纯正,不会像后来的富士苹果和蛇果一样多食使人感到腻甜,备受东北人们的喜爱。
在这不算富裕的年月,吃口苹果,那要等到过年。买回来的小国光,都要装在塑料袋子里,放在很高的,起码孩子够不到的地方。
那时候的孩子一年到头也吃不着什么好东西,见了这苹果就像狼见了兔子一样馋,如果管够吃,大人担心这些苹果等不到过年那天,就吃净手了。
这国光苹果和野生的苹果树好像是近亲,咬上一口,酸得很,很野性的味道。
国光苹果的皮很厚,可以保存很长时间而不腐烂,吃起来津液十足。所以每到过年的时候关德都会买上一塑料袋子,贮藏在地窖里,关家两个孩子管够的吃。
小涛被他爹娘宠惯了,他姐姐踢了他一脚,他便发起了驴脾气,伸手便打,还把旁边放着的花生瓜子的盘子砸向了香桂。
哗啦啦——,整盘子的花生瓜子洒落了一地,有一部分撒在了马香桂的身上,后者气的三角眼一立,从炕上寻了一把扫炕的小扫帚就往他弟弟身上打去。
“大丫儿,你要干啥?赶紧坐下。”关二梅护着儿子,冲着马香桂瞪起了眼睛。
马小涛在关二梅怀里得意的做着鬼脸,瞥了眼春妮嘴里还说着:“娘,都怪春妮,要不是她在那站着,我这花生哪能撒?”
手心手背都是肉,关二梅舍不得儿子也,也舍不得闺女,便把怒火转向了春妮,“你这丫头,怎么看着弟弟的?”
要说人不讲理比跟一只狗讲道理都困难,春妮今日是深深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也没打算跟她客气。
“爹,大姑这是要干啥?到了咱家就掀桌子骂人的,咱家是不是欠了人家的钱?”
关德面上也不好看。虽然关二梅是他的妹妹,但春妮更是他嫡亲的闺女儿,自己捧在手心上的宝贝居然让别人无辜呵斥了,他心里怎能不生气。
“梅子,你这当姑的说的是啥话?春妮老老实实在那坐着,碍着他们两个什么了?想吃东西就自己去拿,别总支使这个支使那个的。”关德虽不喜欢这外女外甥,但好歹得看着关二梅的面子。
关德脸一沉,马香桂和马小涛都老实了许多,懒洋洋的窝在炕头吃零食。
虎子心里有气,斜眼瞪了几眼马小涛,转头低声劝着春妮,“妹子别生气,他们两个要是再敢欺负你,哥替你揍他们。”
春妮不屑的笑笑,“不用着急,大姑把孩子惯成这样,早晚有一天会出事的。咱们犯不上和那两个东西置气,好歹顾念着咱爹的面子。”
虎子不置可否,只是将眼睛盯紧了马小涛,看后者跟个饿死鬼似的连塞了四五个糖果入口,手里还攥着两只大苹果,心里就一阵窝火,“妈的,这是来吃冤家来的!早晚寻了机会削你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