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者,性非和顺,地实寒微。昔充太宗下陈,曾以更衣入侍。洎乎晚节,秽乱春宫……”
张涛凭借脑海中的记忆,慢慢背诵《讨武曌檄文》。
几位近臣一听开头,都露出震惊之色。
这小太监,他竟然背的丝毫不差!
“潜隐先帝之私,阴图后房之嬖。入门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
张涛读起来朗朗上口,韵调十足。
骆宾王真是好文采,遣词造句,恰到好处,他心中不禁赞叹。
几位近臣一听,皆脸色发白,身体摇摆如狂风中柳条,心中变得越发惶恐与焦躁……
女帝端坐御书台,看得出,她在努力保持住克制。
而魏公公这一边,挥汗如雨,写的也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杀姊屠兄,弑君鸩母。神人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犹复包藏祸心,窥窃神器……”
妈呀,将女帝骂的体无完肤!
这一段真是一气呵成,张涛读起来中气十足,气贯长虹!
“噗通”一声,年逾八十高龄的中书令刘炜之,吓得跪在地上。
“刘阁老……阁老挺住啊!”另几位近臣,急忙上前搀扶。
女帝依然不动声色,像座山雕一样,岿然不动。
她给张涛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继续读下去。
“敬业皇唐旧臣,公侯冢子。奉先帝之成业,荷本朝之厚恩……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吒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
檄文在张涛诵读之下,犹如一把匕首,插入一个个近臣之心!
“快看啊,敬大人也倒下了!”只见御史右丞敬兴,右手捂住心口,脸色煞白,虚汗直冒……
骆宾王这句,“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真是舍我其谁之豪迈,张涛读起来欲罢不能。
几位近臣眼神碎裂,精神几近崩溃边缘。
“别背了,别背了!千万别背了!”司刑寺少卿袁恕己讨饶道。
在延英殿中鬼哭狼嚎,无法自己。
女帝脸色铁青,怒形于色。
魏公公秉笔疾书,肝胆破裂,字迹一泻千里……
骆宾王反诗字字诛心,句句直戳灵魂!
莫说是女帝,就连一旁毫不相干的几位近臣,也是听得心胆俱裂!
这小太监读起来,更是悠扬顿挫,好像是站在徐敬业乱党一边!
助长叛党威风!
“檄文结束了吗?还有吗?”女帝冷冷问道。
“没有,后面的高潮,还没有到了!”张涛应道。
什么?
后面还有高潮?
魏公公秉笔,吓得十指颤抖,毛笔数次滑落!
“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安在!傥能转祸为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之勋,无废旧君之命,凡诸爵赏,同指山河……”
张涛滔滔不绝,几乎进入忘我的状态。
“左相!左相!”
中书令裴炎口吐鲜血,咳嗽不止,气喘如牛……
整个人都跨了,倒卧在地。
好一篇战斗檄文!
文辞简练,用词果断,气势雄伟,堪比十万大军压阵!
今日如若不是在这延英殿,在女帝面前,张涛一定对此檄文,击节赞叹!
六位近臣已经倒下三位,另外三位也已头昏脑涨,气血倒流。
“陛下,依老臣愚见,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这篇檄文,能乱人心智,请天后禁之!”魏公公颤抖地劝道。
【切,这些真的都是大唐的宰相?没想到心里承受能力,这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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