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但何明橙不能改姓。
曾娴说:他确实一直都给了,虽然不多,但给了,咱就不计较这些了。姓什么也不重要是不?你户口都独立了,有什么关系呢?改来改去反麻烦。
人都有惰性,何明橙想想也觉得是,就没再改。
何明橙笑笑,云淡风轻,没有理睬。
何惠瞬间就炸了:“我要打电话问问你妈,看看她都怎么教的女儿。”
曾娴高中毕业被安排在乡政府上班,后来调入某市局,丈夫是某市局的局长,当真是从年轻到年老的嚣张。
何明橙起身:“我今天是来给爷爷奶奶拜年的,年拜完了,我就先走了。”
何家伯母率先起身拉着她:“你这孩子,大过年的,哪有一来就走的。快坐下,奶奶还给你留了好吃的呢。”
何家伯母一直住市区,和明橙母女是亲戚的时候,关系不远也不近,后来曾娴何光荣离婚,就没了往来。
何明橙对她的印象就是个不参合事情的中立人。
何明橙笑笑:“伯母,我孩子还在家等我呢。”
伯母就说:“你怎么不把孩子带来给我们瞧瞧。只听别人说俩孩子跟个金童玉女一样,好看得不得了。昨天晚上听人说到这事,我们就全家都很想见孩子啊。这还是我们家的第一代孙辈呢,带过来你爷爷奶奶听声太公太婆不得高兴坏了。哎呀,我红包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叫声奶奶呢。你小姑就是嘴巴坏点,她也准备红包了呢,大家都等着你带孩子来呢。”
何明橙淡淡笑了:“孩子还小,不太喜欢见外人。”
何惠蹭的就站了起来:“听听听听,合着我们是外人呢。”
何明橙实在不想和她做这种无谓的争吵,她也实在不明白他们今天这么严阵以待的等着她到底是要干什么。
何明橙看向何光荣:“您还有什么事么?”
何光荣看向她,又看向何惠,然后看向他现任的老婆汪宛如,然后才下定决心般对何明橙道:“明橙,你是我们何家人,男方上门应该来我们家吧。”
何明橙疑惑的看向他,她不明白这么上赶着接待有什么好处。
何惠就开口了:“何明橙,你爸没少过你一分钱生活费吧,光靠你妈那点工资养不活你吧。长大了有好处了多少也得分点给你爸吧。人也要知道感恩。”
合着这是要彩礼?
何明橙含笑看向何光荣:“我孩子也生了,婚也结了,我妈没要我老公家一分钱彩礼。您这边的话,我婆家也知道你们早离婚,我判给我妈,还有,当年我妈生病做手术的钱,就是我婆家给的。”
何光荣瞪大了眼:“不是说学校捐的么?”
“我妈怕别人以为她卖女儿没好意思说。”
“我们这些外人姑姑可以不放眼里,老丈人竖在这呢,你老公上个门总还是要的吧。”
何惠自以为是的尖酸真的让何明橙厌恶至极。
“您想要多少?”何明橙直截了当问何光荣。
何光荣低下头,没好意思开口。
何明橙就算数:“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您每月500,7年一共是42000.离婚之前我没法算,我也不知道您和我妈的钱是怎么用的,我就折成5万,然后翻个倍,10万,我微信转给您?”
何光荣不说话,何惠却冷笑:“何明橙,物价飞涨,10万你也好意思拿得出手。”
“那要多少呢?”何明橙盯着何光荣问。
“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家,你夫家情况不好我们可以不要,情况好那就理所当然收你们的心意。而且,彩礼多少也能看出夫家看不看重女方,你爸爸不好意思开口,我就帮你说了,200万吧,你老公家开过来的车都不止这个数。”
嗯,跟飞机也差远了。
何明橙看向何光荣:“您呢,您觉得要多少合适?”
何光荣抬起头,但目光依旧躲闪。
何光荣两鬓已经全白,年轻时英俊的面容早已皱纹纵横。
何明橙记得她大学的时候他还显得很年轻。
何明橙再次发问:“您觉得呢?”
何光荣终于开口:“你姑姑说得也有道理。如果他们家条件好,彩礼多少也是心意。”
何明橙笑笑:“我呢不需要他们家给多少彩礼来证明对我的看重。不过,您开了口,我肯定要给。但这个给呢,我没脸让我先生家给,我给您。我手头也没多少钱,借一点凑一点50万是有。但是呢,我倾家荡产给您,您得给我一份文书,把何家长辈,村里说得上话的人叫过来一起做个见证,我跟您的关系,付款收款,从此两不相欠。”
“何明橙你怎么说话呢你。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么?还两不相欠。”何惠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何明橙算是知道,为什么今天只有几个长辈在,晚辈都支使出去了。连姑丈都不在。爷爷奶奶也一直没进厅堂。
何家,也还是知道这种不要脸的事没脸让诸如女婿媳妇这样的外人知道。
“如果可以,就去叫人来写个东西我付款,不行我就走了。”何明橙实在懒得跟他们啰嗦。
何光荣突然道:“明橙,爸爸这几年赔得很惨,工地出了事故,还碰了几个烂尾楼,你弟弟又马上读高中、、、、、、”
“那我每个月帮您给弟弟500元生活费?”何明橙轻轻道。
何光荣就不再说话。
何惠彻底牵头:“200万,一分不少。”
何明橙起身就走。
伯母一把拉住她:“明橙也才工作,别太让孩子为难。”
“那至少100万。”
何明橙不知道何惠哪来的脸面。她挣脱伯母抬脚就走。
“就按明橙说的50吧。”何光荣开口。
何明橙顿住,淡淡道:“您去请人过来,写好文书,我就转。”
虽然血缘是法律断不了的,但至少情面上,何明橙要断掉。
何光荣最终还是没脸面去请别人,就把爷爷奶奶都叫了出来,然后对何明橙道:“我知道你怕我以后找你赡养,这笔钱就当是你赡养我的钱吧。”
何明橙觉得也行。
亲情凉薄至此,她要的也不过是形式上的自我安慰。
看着短信提示只剩2万余额的银行户头数字,再看看这张全家签字的赡养费签收及父女关系断绝文书,何明橙笑了笑,站起来:“那我走了。”
奶奶泪光闪闪的看着她,何明橙只当没看到。
有些缘分,注定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