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方单不动,很快,周围出现了一些侍卫,我定睛一看,是宫中的御林军。
“娘娘,太子殿下让微臣带您回去。”为首的人说。
我带着怒气,说:“带我去梁府!这是懿旨!”
方单提醒我说:“姑姑,我们拿的是圣旨。”
我不管了,直接跨上马,那马一晃,我又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我腰疼得紧,被方单扶起来。因着两天两夜没吃没睡,眼前一黑,什么都不见了。
然后我听到了文初的声音,文初说:“我和二公主送娘娘回去,你们暂且退下,若是不信我,那就跟在我们后面吧。”
有水从我喉头滑下,我睁开眼睛,庆锦在我眼前。那车一晃一晃的,她头上的步摇也在晃动。
“母亲……舅舅已经去世了。是弟弟,是三弟弟,他送了药,说是圣上送的解药,然后舅舅喝下了,然后……就……”庆锦抽噎着告诉我。
文初说:“若是娘娘想最后看梁大人一眼,微臣也能带着娘娘跳车从小路绕到梁府。”
我摸了摸庆锦的脸,我说:“回宫。”
庆锦哭着说:“三弟为什么……为什么……”
我闭上眼睛,我不想去看他死去的模样,他也不愿意让我看见。
我被人抬回宫中,意识清醒,却不愿醒来。
等到宫殿里没有了人,我才起身,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抓着盛丰发一通脾气。
小顺子进来给我行礼,说:“皇后娘娘……梁大人去的时候,怀里有一幅画,奴才将它拿来了。”
我接过画,我未打开也能猜出是什么。
是当初我画的自己,画好了送给纯妃娘娘的。后来被他拿走了,因此他还挨了顿打。
我想起那个时候,忍不住扯着嘴角笑了笑。眼泪掉下,却又觉着有些想笑。那个傻子啊!
我打开画,画上的我一身碧青色衣裙,头上有一支金钗凤。我站在荷塘边,衣裙与荷叶相印衬,画中的我,还是只有二十来岁的时候。
旁边题了一首诗,我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哭声了。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梁楠升将这首《锦瑟》题在旁边,我看着那故意写得十分娟秀的字,像百根粗针狠狠地扎在我的心脏,疼得喘不上气来,只想就死在那儿一了百了,可是我还有好多人要顾及,那种失去了最爱的,却又不得不继续活着的痛苦,让我一时好恨我自己。
我哭得像一个傻子。
我欠他的,实在太多了。
若有来生,我愿用一切偿还。
我抱着这副画,放声哭着,殿里的人都被小顺子赶走了,他也出去了,只留我一个人悲伤着这一切,谁也不敢进来。
我的眼泪,仿佛就在那天,流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