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手收了回去：“以前我和小瑛上学总抢不到座位，我总是要在公交车刹车的时候及时抓住她。”

    单俐因看着姜明琰目光黯然的样子，他妹妹一定很幸福吧，尽管从小没有父母，但有一个像姜明琰这样的哥哥宠着她。

    单俐因还是好奇了：“一个月前，她不是还在供奉你？她到底去哪了。”

    “我不知道。”姜明琰痛苦的低着头：“人口登记处的人突然找到我，说我妹妹离开家了，以后我的生活将没有保障。”

    离开家了……

    姜明琰如果还活着，今年二十二岁，妹妹和他是龙凤胎，同他一般大。这个年纪……会不会是出去工作了？

    单俐因很快就自己在脑海中否认了这个答案。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事务所不会亲自派人去找姜明琰。

    单俐因明白姜明琰对姜明瑛的担心并不是杞人忧天。二十二岁的女孩子一个人在人间漂泊，该有多难。

    车到站了，老伯叫他们下车，单俐因跟着老伯往一栋老旧的居民走去。

    那栋居民楼有一定的历史，但烟火气息依旧很足，整栋楼的灯几乎都亮着。

    老伯的步伐又快了，单俐因示意慢性子的姜明琰也赶紧跟上。

    只是姜明琰愣愣的看着左侧行人穿行的马路，脚步越来越慢。

    “小瑛。”单俐因都没来得及再催促一声，姜明琰突然喊出一声，飞快地朝远处跑去。

    单俐因差点没反应过来：“姜明琰你回来！”

    眼看着姜明琰已经跑回马路边，镇上小路纵横，单俐因怕再不追就没有晚了，便也想跟上去……

    “那小伙子干什么去了？”老伯已经听见声音，停下脚步回头问单俐因。他原本匆匆的赶着回家见子女，这会以为姜明琰出了什么事，目光里满是担心。

    单俐因回过头，看着他关切的神情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任务失败和弄丢姜明琰一样糟糕……再说老伯已经到了家门口，她不能让他失望。

    想到这里，单俐因定下心来朝老伯扯出一抹微笑：“他临时有事，我们进去吧。”

    老伯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更希望马上见到自己的亲人。听到单俐因的话也连忙点头，大步朝家里走去。

    老伯生前虽不富裕，子女也都生活普通，但家庭氛围极好，每到过年一大家子坐得满满当当。

    但就是因为人太多了，单俐因要分好几个部分拍摄，最后再把照片合成到一起。

    完成任务以后，墙上挂钟显示六点一十分，单俐因送老伯回去，一路上心事重重。老伯的心态倒还不错，不像太多数客户那样在在回程时流露出万般不舍和怅然，提不起劲，而是哼起了小曲，满身轻松的样子。

    老伯看着单俐因说：“谢谢你小姑娘，你是多大年纪下来的？一个人在这边也挺难的吧。”

    单俐因已经习惯在工作的时候被问及各种各样的问题，特别是老一辈人，看她样貌小，就会忍不住关心几句。单俐因说：“十九来的，无牵无挂倒也自在。”

    她也知道，他不会再往下深究的，在这里的人，无论多潦草的一生，谁还没点压在心底的故事。

    关于命运，关于死亡。

    在走进阴阳门的瞬间，单俐因和老伯道别，她余下的时间并不充裕。老伯挥了挥手，和她说今天过年，要早点回家。

    单俐因鼻尖竟有一些酸涩，却也只是轻轻“哎”了一声。